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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很奇怪，他們的名字通過鍾溪午說了很多次，但他們昨天才見了第一面。

林深時並沒有催促，在等那支煙燃盡。

「我和齊沐今天下午回義大利。」

鍾煜晨的煙只吸了一口，拿下來用手指夾著，煙霧徐徐向上繚繞。

「時間不多，別的我也不多說，你知道小小是怎麼被林家發現的嗎？」

林深時搖搖頭，他昨晚的消息來源全部出自程蕊，只知道一個林家帶走鍾冉的結果，前因後果並不清楚，趕到成興市後還沒有來得及具體去查。

鍾煜晨簡短的解釋：「齊沐的一個下屬拿了一些機密文件後來到中國，業務上剛巧和林家有點聯繫，齊沐的人找他的時候陰差陽錯截到了小小。齊沐派人打聽了一下，你那個匿名建立的娛樂傳媒公司，被林家查到，他們順藤摸瓜，又去查你的動向，知道了小小的存在。」

林深時知道這件事情遲早會敗露，但沒想到林家的速度那麼快，更沒想到即使是帶著林家血脈的孫女，他們依舊能夠拿來當作籌碼。

林深時聲音帶了點疲憊，不知是在指什麼：「還是被發現了。」

「從你昨晚離開寧市開始，不僅是林老爺子，林家所有人應該都得到小小消息了。」

林深時仰面想著，大概不止，林氏的年輕繼承人未婚卻有個五歲的女兒，這種外界認定的醜聞，被一些所謂的無心之人不小心散播出去，新聞媒體應該會爭相報導。

如果再被暴露鍾溪午的身體情況，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將會再次站在懸崖浪尖上，受人指點議論。輿論真假參半，他們不會顧及當事人的感受，隔著屏幕談論著自以為是的道德。

無論是六年前的鐘溪午，還是六年後的鐘溪午，都因為「林氏繼承人」幾個字將再度陷入漩渦。

鍾煜晨尊重鍾溪午的選擇，但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弟弟再次被人揭開傷疤，跌入絕望。他又說：「你想要怎麼解決？」

林深時背靠著牆，後腦輕輕貼在牆面，微微抬頭：「他們盯著的是林氏繼承人，如果我沒有了那個身份，他們不會為無關緊要的人花太多心思。」

鍾煜晨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

林氏繼承人代表著什麼，沒人比林深時更清楚。

「如果我有什麼和溪午造成了衝突，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溪午，」林深時像是毫不在意，他盯著天花板，又很淡的補了一句：「這是我遇到溪午後，就做的決定。」

走廊一陣安靜。

菸頭燃燒了一半，鍾煜晨掐滅了它，心裡沒有震驚是假的，林深時出生就是所有人認定的林氏繼承人，從小的一舉一動都是按照林家的要求培養，他放棄繼承人，不僅放棄了所有唾手可得的一切，甚至冒著被家族驅逐的危險。

鍾煜晨唇瓣微動，問了一直疑惑的事：「據我所知，你在成興市商業開發的主要方向是人工智慧，林家本家並不涉及娛樂產業，你剛開始創業，貿然接觸這些肯定會引起猜疑，我想這些你也知道。」

他的視線轉向林深時：「我很疑惑，你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多心思和風險去創辦一個娛樂傳媒公司？」

林深時沒有立即回答，他有一大段沉默的時間，鍾煜晨以為是什麼難言之隱，正在他打算再次出聲時，聽到林深時說：「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正確一點，應該是……嫉妒。」

「高中時期，溪午向我提過很多次你，幾乎每天都有，他說他是哥哥帶大的，所有的小秘密哥哥都知道，他還說哥哥最疼他了，每次回家都會買新禮物，他也最喜歡和哥哥在一起了……每一次他提到你，聲音里滿是歡喜和依賴。我那時候心裡就止不住的嫉妒，我想，溪午過去的十年，如果我能參與進去就好了，如果我在身邊陪著他，他所有的記憶是不是都與我相關了。」

林深時靜了片刻，話鋒一轉：「我看過你的電影，太追求藝術效果，忽略商業價值，拍攝時間太長，各方面名氣又不大，很多明星不願意參演。有一次，溪午跟我說他未來的一個願望就是要做演員，去演你的戲。他說他要進娛樂圈，成為大明星，每天宣傳你的電影。」

「我想幫他完成願望。」林深時看向窗外，像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話：「他想做演員，心血來潮也好，深思熟慮也罷，他不用去考慮後果，只需要知道，無論他去做什麼，他還有我。」

時間太久，林深時忘記了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可能是鍾溪午說過後的一秒，也可能是在掛祈願牌的那一刻，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