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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溪午快步踏出寫字樓，拿出手機打開一看，鍾冉的老師已經向他打了十幾個電話，鍾溪午腳下更急，立刻撥打回去，嘟嘟兩聲，對面就接了電話。

「楊老師，你好！」鍾溪午邊走邊說，聲音發緊：「請問鍾冉還在學校嗎？」

「鍾冉爸爸，可算聯繫到你了，小冉還在學校。」對面的女老師語氣輕柔：「小冉，來，是你爸爸。」

「爸爸！」

清脆爛漫的童聲傳入耳朵里，鍾溪午的心這才回歸原處，柔著嗓子叫了聲：「小小……」

「爸爸，你好慢，蔓蔓老師在陪我等你。」

「爸爸的錯，」鍾溪午走到了停車場，數著位置找車子：「爸爸馬上趕到，小小先把手機還給老師。」

對面很快換了聲音：「鍾冉爸爸。」

「楊老師，實在太抱歉了，」鍾溪午找到自己的座駕，開了鎖，跨坐進去：「我工作的問題，給您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沒有麻煩，我的學生就是我的責任，」楊蔓輕聲細語道：「更何況，小冉很乖，我也喜歡她。」

楊蔓的聲音很好聽，溫柔卻有力量，能夠輕輕撫平人心，鍾溪午慢慢鎮定下來：「抱歉，再耽擱您一會兒，我馬上趕過去。」

「沒關係，」楊蔓道：「那我先掛斷了，鍾冉爸爸路上注意安全。」

「楊老師再見！」

「鍾冉爸爸再見！」

鍾溪午掛了電話，將手機卡在支架上準備導航，突然彈出一個微信視頻請求，八點，早上和鍾煜晨約好視頻的時間。

睡死覺害死人，鍾溪午悔的肝膽苦腸子青，他拍拍自己的腦門，點了接聽。

「溪午，小……」，聲音伴隨著人像出現在屏幕上，鍾煜晨話說一半，疑惑道：「哎，你那裡為什麼那麼黑?」

「哥，」鍾溪午只露出個腦袋尖：「我在車庫。」

「帶小小出去玩了?」

「沒有，我去接小小。」

自從鍾煜晨走後，鍾溪午在成興市沒有任何親屬，大晚上的小小能去哪？鍾煜晨一臉迷茫：「嗯?」

「小小還在學校。」

「我才出國一年，」鍾煜晨驚訝了：「國內的幼兒園什麼時候晚上八點放學了？」

「不是的。」

鍾溪午沒敢告訴他哥，工作中遇到了林深時，並在林深時的休息室里睡到晚上七點四十這件事，他腦袋尖也收了回去，一本正經道：「今天晚上工作太忙，我讓老師放學後幫忙照看小小一會兒，現在正去接她。」

鍾溪午的公司沒有加班，當初鍾煜晨也是看上這一點才放心讓弟弟去工作。雖然隔了大半個地球，導演靈敏的直覺還是感受到了不對勁，鍾煜晨眼睛微微一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成興幼兒園。

「爸爸！我在這！」鍾溪午在學校門口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鍾冉啪嗒啪嗒跑過去，雙手抱住他的大腿。

「對不起，爸爸遲到了。」鍾溪午抱起女兒，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

鍾冉摟緊鍾溪午的脖子，甜甜的說：「沒看到爸爸，我有乖乖在原地等。」

鍾溪午托著她的身體，笑道：「小小最乖了。」

「小冉真的很聽話，」楊蔓也走了過來：「你一直沒來，她就站在原地不動，勸都勸不走，她說，那是你們倆約定的地點，你來了，看不到她會著急。」

楊蔓聲如其人，黑髮披肩素色長裙，乾淨的臉頰粉黛未施，眉眼彎彎，讓人看了舒服。

「她確實很讓人省心。」鍾溪午輕拍鍾冉的後背溫聲道，轉而又問：「楊老師，實在抱歉耽擱了您這麼久， 方便說一下小區的名字嗎？我送您到門口。」

「不用了，我愛人在等我。」楊蔓說，提起愛人連語氣也輕快起來。

鍾溪午微怔，隨後笑起來，他來之前看到紅綠燈對面的男子，直直的站，手裡拿杯熱飲，看向幼兒園的門口，嘴角泛著柔和的暖意。

原來，這裡有他的愛人。

「那好，不打擾您了。」鍾溪午說：「小小，和老師再見。」

鍾冉揚起手，脆聲說：「蔓蔓老師再見！」

楊蔓離開後，鍾溪午抱著鍾冉向上帶了帶，說：「我們也回家。」

剛走兩步，鍾冉開始不老實，蹬著兩隻小腳丫，小幅度的掙扎：「爸爸爸爸，下來，我要下來！」

鍾溪午抱不住，放她下來：「不喜歡爸爸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