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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裴輕櫟崴到的那隻腳，緩緩褪下襪子，露出形狀好看的腳腕和白皙的腳背。

蔣頌眠的目光從那截小腿肚一路看到乾淨修長的腳趾，然後移開眼睛，往手心裡倒了些藥油，等藥油搓熱了，才慢慢把兩隻手掌貼到裴輕櫟腳腕上。

「疼麼？」蔣頌眠問他。

裴輕櫟搖搖頭，紅著臉小聲回道：「不疼，就是有點燙。」

藥油活血化瘀，不止裴輕櫟覺得燙，蔣頌眠手心也被燒得紅了一片。

捂了一會兒，裴輕櫟動了動腿，掙開蔣頌眠的手掌。

「我好點了，師傅，我給你上藥吧，他們打到你哪裡了？」

蔣頌眠拒絕：「不用，沒傷。」

裴輕櫟不信，作勢要去脫蔣頌眠的衣服，蔣頌眠便躲，推拉間，好好的衣服被扯出一條口子，露出裡面的夾棉來。

裴輕櫟鬆開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看了眼自己唯一一件棉衣，蔣頌眠怔了會兒，在想靠自己笨拙的手指頭能不能把這個口子給縫起來。

「沒事。」

「師傅，明天我送你一件新的，畢竟是我給你扯壞了。」

「不用。」蔣頌眠把藥瓶擰好放進藥箱，把一切都恢復原樣，站起來跟裴輕櫟道別。

「我走了。」

說完轉身便走，他步子邁得大，快要走到大門口時，又聽見裴輕櫟高聲喊他。

「那個、那個師傅！等等！」

蔣頌眠立馬停下，微微嘆了口氣。

「師傅……」照舊是商量的語氣，但聽上去可憐巴巴的，「我今天還沒洗澡，能不能幫我一下？」

洗澡？怎麼幫？幫到什麼程度？

臥室裡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裴輕櫟居然光著腳單腿蹦了出來，扒著門框朝門口看去。

「師傅，你看，我現在一點都不方便，浴室很滑的，萬一我滑倒了，自己又爬不起來的話，特別危險……」

蔣頌眠轉身直接擦過裴輕櫟的肩膀往浴室走去，邊走邊將自己外套脫了丟在地上，然後把毛衣袖子挽到手肘處。

他好像沒辦法拒絕裴輕櫟的任何要求。

「這個調到三擋，水溫設置40度就可以……」

蔣頌眠一聲不吭，照裴輕櫟所說的做完，把花灑對著自己胳膊沖了會兒，確保溫度正合適，又去客廳找了個小凳子擱在花灑下面，把所有洗澡需要的東西放在裴輕櫟能夠得著的地方。

「可以了。」

他將裴輕櫟扶進去，沒理會裡面人的挽留，將浴室門一把帶上，裴輕櫟還在裡面喊。

「師傅！你先不要走啊，等我洗完，我害怕！」

水聲響起來的時候，蔣頌眠往褲兜里伸手，想摸根煙出來抽卻摸了個空，他靠在浴室門口的牆邊，眼睛盯著虛空，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裴輕櫟草草沖了幾下就關了花灑，浴室門「咔噠」一聲響，他從門縫探頭出來，看見一直等在門口的蔣頌眠時，微微一笑，「師傅，我忘記拿內褲了，你能不能去床頭抽屜幫我拿一條過來？」

蔣頌眠點點頭，走回臥室，打開床頭抽屜看了眼，裡面並排擺著三條乾淨內褲，他隨手抽了條黑色的，走回浴室門口從門縫裡遞進去。

「謝謝師傅。」

裴輕櫟接過去，把門一掩，五秒鐘後，浴室門猛地打開，只穿了一條內褲的裴輕櫟直接從裡面蹦了出來。

蔣頌眠：「……」

裴輕櫟好似沒什麼警覺性，手裡拿著一條白色毛巾，慢悠悠擦拭過自己的胸口，腰間，繼而把毛巾甩到後背搭著。

蔣頌眠只是隨便一瞄，心臟便無可抑制地瘋跳起來。

「師傅，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不如我改天請你喝奶茶？」

裴輕櫟又往前蹦了一下，沒穿拖鞋的腳踩在地板上一滑，故技重施，又跌進蔣頌眠懷裡。

蔣頌眠下意識扶住他的腰，入手一片滑膩，還帶著微潮的水汽。

「師傅。」裴輕櫟慢慢站直身體，探出殷紅的舌尖，舔去唇角的水珠，「我——」

話沒說完，蔣頌眠把裴輕櫟往牆上一按，讓他靠在牆邊站好，然後迅速彎腰撿起自己的外套，把拖鞋一甩，踩著自己的運動鞋跑了出去，一整套動作乾脆利落，甚至不忘給裴輕櫟關門。

「哐！」

裴輕櫟維持著單腳站立的姿勢，呆呆看著被蔣頌眠摔上的大門。

「……我還沒問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