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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人的眼皮微微顫了一下。
「……蔣頌眠,求求你了好不好?別再來找我,別讓我疼……」
「蔣頌眠!」
蔣頌眠猛地睜開雙眼。
隔壁床工友邊打呵欠邊道:「四點了,得去插花了。」
聽到工友喊他,蔣頌眠先是緩了會兒才慢慢坐起身。
到美術館門口時天還沒亮,美術館裡面卻燈火通明,蔣頌眠推開大門,把蕭瑟的寒風全關在外面。
「就我們兩個嗎?」
「昂,說是插花兩個人就夠了,我估計他們就是不想起這麼早來幹活,就二百塊錢,他們都不稀罕。」
二百塊錢……
蔣頌眠想起自己書包里的幾十塊錢,自嘲一笑,二百塊錢,他好像很需要。
幾筐鮮艷的紅玫瑰堆在地上,現在是冬天,花苞周遭裹著厚實的海綿保溫袋,蔣頌眠找了把剪刀,把保溫袋一一剪開,動作熟練地將花全部取出來。
「我上去,你給我遞吧。」蔣頌眠說完,踩著梯子爬上展架,往玫瑰花根莖上斜剪一刀,緩緩插進花泥中,動作熟練,像做過千百次一般。
下頭的工友嘖嘖稱奇,「小蔣,你還會這個呢?跟誰學的啊?」
蔣頌眠面不改色,「看別人做過。」
這時美術館大門突然大開,門軸摩擦發出「吱吱」聲響,在空曠的美術館中迴蕩。
聽見聲音,蔣頌眠朝門口望去,一個穿著駝色大衣的男人小跑進來,正低著頭撲頭頂的雪,他簡單撥弄了幾下黑色短髮,然後抬起頭朝高處的蔣頌眠看去。
就這一眼,像是朝蔣頌眠的心臟上開了一槍,子彈就是那帶刺的紅玫瑰。
來人笑得露出小虎牙,臉上的表情生動明艷,他解開脖子上的白色羊絨圍巾,提起手裡的東西。
「辛苦了!我買了奶茶,喝完再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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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蔣頌眠:嗤,才二十億
現在的蔣頌眠:很需要這二百塊錢
第68章 自閉症?
櫟櫟……
蔣頌眠看著那個熟悉的人,怔愣了很久。
「李老師,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怎麼還給我們帶了奶茶啊,這多不好意思!」工友撓撓頭,接過男人手裡的奶茶,連聲道謝,然後關心道:
「李老師,您這眼睛怎麼了?怎麼這麼紅啊?」
男人低頭摸了摸眼皮,「哦,第一次在北京辦畫展,緊張得一晚沒睡,所以乾脆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什麼忙。」
接著他把目光轉向已經呆愣許久一言不發的蔣頌眠,「師傅,先下來喝杯奶茶暖和一下吧。」
裴輕櫟依然不記得他……
蔣頌眠緩緩鬆手,拇指不知什麼時候深深扎入一根刺,他動了動手,「啪嗒」一聲,血珠從三米多高的展架上滴落在地上。
這時工友也催促道:「小蔣,先下來吧,愣著幹嘛呢!」
「好。」蔣頌眠把拇指藏在手心,踩著梯子下來,接過裴輕櫟的奶茶。
「有點燙,我放在保溫箱帶過來的,小心。」
工友笑笑:「李老師,您可太貼心了,我們才剛開始干呢。」
聽著工友一直在喊李老師,蔣頌眠恍惚間想起這次來辦畫展的繪畫天才,好像就叫李雷。
裴輕櫟把羊絨圍巾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脫去厚重的外套,露出裡面得體的白襯衣和西裝褲子。
蔣頌眠看著,但覺得如此陌生。
裴輕櫟從來只穿衛衣t恤這些讓人舒服的衣服,還要顏色鮮艷,越花哨越好,甚至嫌棄過他總穿黑白兩色的西裝。
他的目光在裴輕櫟的皮鞋和腕錶上巡迴。
裴輕櫟變了。
他現在27歲,比蔣頌眠記憶中成熟穩重許多,不再是那個咋咋呼呼長不大的孩子,他臉頰帶著健康的紅澤,身高高了些,身板好似也結實許多……
「我幫你們吧。」裴輕櫟慢吞吞挽起袖子,拿過一旁的玫瑰花。
「哎呀李老師您放著吧,這活我們來干就行,是吧小蔣!」
見蔣頌眠一直盯著自己看,裴輕櫟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直視蔣頌眠的眼睛,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我怎麼感覺你很眼熟?」
蔣頌眠眼睛朝右下角轉了一下,然後掩飾一般低頭喝了口奶茶。
「沒有,我……」
這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