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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漾漾帶小蝶回來的第一晚就告訴了李燁，李燁早就知道了小蝶的存在。

「叔……叔叔好。」小蝶似乎很怕這個陌生男人，聲音細得跟蚊子一樣，只露處半個眼睛，從雲漾漾身後望過去。

小丫頭的目光一觸及上男人的，就立馬縮回去，抓著雲漾漾衣角的手指攥得更緊。

「叔叔？」李燁的眉頭擰起，「我剛剛在外面就聽見你叫漾漾姐姐，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是叔叔了？」

他開玩笑似的：「漾漾，我看起來有那麼蒼老嗎？」

「對不起哥哥。」小蝶立馬改口。

李燁微笑著摸了一把小蝶頭頂，簡單清洗過後才下來一起吃飯。

「哇，小雞燉排骨。」李燁咬了一口酥軟的雞肉，頓時變了臉色，他肉眼可見地僵住了，咀嚼的動作也變慢，似乎嘴裡的不是燉得軟爛的肉，而是沒有味道的木頭，機械式地咀嚼了幾口，才勉強將食物咽下，「這次的食物，不是白姨準備的？」

「怎麼了？不好吃嗎？」雲漾漾問。

怎麼會呢？她分明嘗過的，雖然和白姨做的味道有些不一樣，但是肯定算不上難吃。

「不是，很好吃，相比於白姨的手藝，還是這份小雞燉排骨更符合我的口味，很有我們大學時的味道。」李燁用紙巾抹過嘴唇，伸出筷子給雲漾漾和小蝶各自夾了菜，「你們也嘗一嘗。」

「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歡的樣子。」李燁的表情她沒有錯過，那一瞬間的驚愕和遲疑幾乎掩藏不住，雲漾漾不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李燁也不是一個什麼都寫在臉上的人，如果雲漾漾清晰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李燁的情緒濃重到他一時間無法掩藏。

李燁扯開一個慣常的笑，這種笑容他從大學開始創業時就已經練好了，無論對面的人是學長學弟，還是合作甲方，都會覺得他的笑容真誠而親和。

幾乎是在雲漾漾質疑聲出口之前，他就已經換上了極具迷惑性的假面，毫無表演的痕跡：「怎麼會呢漾漾，我只是驚訝於漾漾的手藝，才會放慢拒絕的速度，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細節。美食也是要慢慢品的，一塊食物聞上去、剛入口和吞下後在口中的味道都不同，漾漾第一次為我洗手作羹湯，當然要好好品，慢慢品才是。」

先是解釋了自己的異常，順便誇獎了一番雲漾漾的手藝，他還拉了小蝶問：「小蝶，你試一試慢慢吃，看我說的對不對。」

小蝶按照他的說法將一塊雞肉放進嘴裡，在兩位大人的注視下慢慢地咀嚼，也不知是李燁說的真的有幾分道理還是被大人的話支配了意志，她吞下雞肉後，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望向李燁：「是。」

隨後轉向他身邊的雲漾漾，露出整整齊齊的小白牙：「漾漾姐姐做的飯真好吃，這是小蝶吃過的最好吃的肉，漾漾姐姐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才能做出這麼好吃的肉肉，小蝶想吃一輩子。」

小蝶笨嘴拙舌的，誇人漂亮用仙女，誇人善良用仙女，誇人學識淵博也用仙女，居然連誇人廚藝好也用仙女。

這半個月裡，雲漾漾已經聽小蝶誇了她無數遍仙女，但是再次聽到，還是很開心很滿足。

小蝶話雖土，但是態度真誠啊。

李燁看她開心，便順水推舟：「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小蝶也很喜歡你的手藝，你信不過油嘴滑舌的男人，還信不過小蝶嗎？」

「不過漾漾，你以後不要親自做飯了。」

雲漾漾心情剛剛轉好，又被從雲端狠狠拋下，她不不禁有些茫然：「啊？為什麼啊？」

「自然是我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捨不得。」李燁放下碗筷，轉而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用手心摩挲她的手掌，「漾漾，我在外面努力掙錢，就是為了讓你不碰這些瑣事。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麼嗎？丈夫在外負重前行，不過就是為了妻子能夠歲月靜好。」

「知道。」雲漾漾突然想起他們大學畢業的時候，一起去天山公園拍畢業照，他們兩個中途偷偷從大隊伍中溜出去了一會兒，去了正處於花期的玫瑰園，當時玫瑰開得熱烈，李燁的情話也像玫瑰一樣甜膩，「你說了嘛，丈夫負責賺錢養家，妻子負責貌美如花。」

「我當是還笑話你情話真老土。」何止是情話老土，他的一些喜好也老土，雲漾漾本來是喜歡百合更多一點，但是李燁喜歡紅玫瑰，所以他們的定情花是紅玫瑰。

雲漾漾其實一直覺得紅玫瑰很土氣，好看是好看，但是用它表達愛意的人多了，自然就顯得世俗，顯得土氣。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