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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不是被對方恐嚇住,而是陡然想起了初中學校後門那個幫過他的哥哥。
他一直放在心裡,念念不忘的人。
這兩個人的眼神和氣質完全不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共同點。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形象在他心裡其實早就模糊了,只剩下一個大致的輪廓和他這些年寄託的全部感情。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竟然又在心裡重新清晰勾勒出了哥哥的模樣。
這寶貴的失而復得感讓白瑞書晃了神,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齣鬧劇多了個觀眾。
「觀眾」年紀不大,大概也沒想到會碰上這個場景,在原地呆站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發瘋的男人終於放開白瑞書,滿身的戾氣也散了不少,緩緩轉過頭,對「觀眾」毫不客氣地低吼:「還不滾?」
「觀眾」後知後覺,倉皇離開前竟然衝著他們鞠了一躬:「要…要幸福哦!」
胡同里再次剩下他們兩個人。
男人與他並肩靠在牆上,右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腕,仍舊不肯放他走。
他的左手在身上不停翻找著,而且越來越焦急,額頭上很快布滿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斜靠著的身體甚至都往下滑了兩寸。
這些動作都在白瑞書的注視下進行著,他可以感覺到,男人此刻保持站立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
他決定暫時放下兩人的恩怨,輕聲詢問:「你需要幫助嗎?」
「別說話。」
「可是,你這樣……」
「我讓你別說話!」
這句話,幾乎是男人咬著牙吼出來,直接嚇了白瑞書一哆嗦。
白瑞書愣愣地看著男人,男人的臉已經徹底失去血色,像是正在經歷什麼非人的折磨。
幾秒過後,男人總算從口袋中掏出耳機,他的手有點抖,費勁地嘗試了兩次,才成功將耳機插進手機里,緊接著點開了一段音頻文件。
走又走不掉,說話又不讓。
白瑞書就這樣陪他在胡同里安靜地待了十多分鐘,直到男人剛剛的狀況緩解,逐漸恢復了正常。
男人摘掉耳機,重新站到白瑞書的面前,毫不掩飾地目光將他從頭看到腳,最終落在他亮屏的手機上:「你要報警嗎?」
白瑞書下意識地搖頭,他沒想過報警,剛剛只是想幫他叫救護車。
況且,這種事情報警要怎麼說?說自己被陌生男人假裝強吻?
他說不出來。
男人似乎很滿意他的答案,鬆開他的手腕,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他:「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可以負責。」
負責?誰要他負責?
白瑞書掃了一眼名片,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徒留那道目光一直站在原地,將自己送出胡同。
當晚,白瑞書睡得並不安穩,甚至一夜都沒有進入深度睡眠,思緒像是一幀一幀地為他放電影,一會兒是初中,一會兒又是今晚,兩個場景攪在腦海里像是一團胡亂卷著的毛線球,理不出頭緒。
早上六點,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白母衛琳秋正準備洗漱,看到白瑞書出來,主動為他讓出洗手間:「小瑞,昨晚電視台又加班了吧?」
白瑞書「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多說多錯。
他根本不是在電視台工作,而是一名網絡配音演員。
配音演員這個職業對於本分守舊的父母來說,並不好理解,而且又跟鐵飯碗不沾邊,為了不讓老兩口操心,他只好編造了一個美麗的謊言,還好兩來,絲毫沒露餡。
距離上班時間還早,白瑞書決定陪衛琳秋去逛個早市。
清晨的陽光溫柔和煦,並不燥熱,空氣帶著些泥土的芬芳,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早市就在小區北門外的街道上,這一路走過去,他們碰到了不少熟人,而白瑞書是唯一的年輕人。
誰看到白瑞書,都要對著衛琳秋誇他兩句,現在能起這麼早,還願意陪伴父母去逛市場的孩子,絕對是珍稀物種。
事實上,白瑞書從小就是家長口中的別人家孩子,學習成績優異,聽話又孝順,幾乎沒用父母操過什麼心。
他們剛走出小區,就看到樓下李奶奶採購歸來。
她是獨居,白父白嶼和白母衛琳秋經常幫她做些事情,所以她也分外熱情,非要塞給他們幾個新買的桃子。
衛琳秋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