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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竟然憋到現在。
「這家夥,真深」有人說。
「是啊,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手。」
聽著別人這樣議論,陳圓圓只牽了牽嘴角,那個人本來就總在令人吃驚,不止一次兩次了。
小馬老師請田恬到台前接受保送生通知單,田恬猶豫了一下才慢慢走過去,拋去揣測和豔羨,這也是給初三三班長臉的事,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給予了更加熱烈的掌聲。
掌聲久久不散,田恬捏著通知單站在那裡,身姿筆直。
在沒有會因為不安而偷偷揪衣角的毛病,也不會緊張得雙耳通紅,他抿著嘴角,神態很沈靜的樣子,既不會顯得太漠然,也不會顯得很得意。
陳圓圓恍惚了,那個一張嘴就拌蒜,被起鬨就輕輕發抖的南方少年,哪去了呢?
雖然感到些許的陌生,但不妨礙此時心如擂鼓的躁動,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望著這個人的樣子是否也如那些臉紅紅的女生一樣呢?
可能,崇拜強者本身就是一項無法抗拒的天性吧,這與性別無關。
走神的過程里,田恬已經回到座位上,等陳圓圓再回過神來,對方已經提著書包站到他面前。
「嘿!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桌了。」田恬朝他微笑著。
第21章
田恬微笑的臉在不停歇的簡訊提示音里化掉,最後變成一片虛無的空白。
陳圓圓醒過來的好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搞清楚自己到底睡著沒有,田恬一手拎著書包,一邊用細長的食指敲擊自己桌面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明亮的正午陽光里他的白襯衣乾淨得耀眼。
手機在枕邊跳動,屏幕上顯示收到的最新簡訊已經有十條。
喘著氣把它們按開,王毅果然很盡職,把幾乎全班同學的聯繫號碼都發來了,陳圓圓皺著眉將那些生疏的名字和對應的數字一條條存進通訊錄,最後停在田恬那一欄。
這才是他的初衷,繞那麽大一個圈子,無非就是想探到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其實直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話到嘴邊就被王毅那個加了巨大驚嘆號的:「田恬是同性戀!!」打回去了。
──他們都知道田恬是同性戀,卻不知道田恬生了重病,這個時候你去問他的電話,不是自己往搶眼上撞麽?還有,你又是怎麽知道田恬生病的呢?他既沒知會其他人,怎麽就叫你知道了呢?
這些不得不防備的問題早在陳圓圓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圈。
這就叫心裡有鬼。
從某一方面講,陳圓圓有點孬。
不管過程如何艱險,目的總算達到了,那麽你便撥電話過去吧?
可陳圓圓不,他又握著手機發起怔來。
他的本意是好的,想把自己白天的疏忽彌補上,問候一下病情,然後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看看義大利那邊有沒有更好的醫療條件,如果對方願意的話可以幫他辦理這方面的手續。
可是……
那家夥白天說什麽來著?
──他是他的初戀,這不是友誼,是愛情。
當時沒有回覆他,甚至連自己也是同性戀的身份都沒有挑明,這個時間,接近午夜,這麽曖昧的時機,打電話過去算什麽意思呢?
陳圓圓坐起來又躺下,把床墊敲得梆梆響:這個田恬!為什麽總要把事情搞得那麽複雜?!
不打吧,不自在;打吧,尷尬……
心意這種東西,自己最清楚,如果不在乎,也不會放下一切事務心急火燎的趕回來,明明一再對自己強調著:不要陷進去,不要陷進去。可是在見到對方的第一面起心就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可對方得的是腦瘤啊!表白或兩情相悅這種事,還是和身體健康的人做比較好吧。
「嗡嗡──嗡──」手機再次毫無預兆的震動,陳圓圓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接起,卻發現通話對象是──田恬。
「是我。」田恬說。
「呃,哦。」陳圓圓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要了我的號碼為什麽不打給我?」田恬問。
「啊?」
「別裝傻。」
「是王毅跟你說的?」
田恬點了下頭:「我和他也好多年沒聯繫了,要不是你,估計他也不會想到找我,接通的時候他還在感慨呢,說沒想到我的手機號竟然沒換過。」
「哦,是這樣。」陳圓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床頭,「我看時間太晚了,想說還是別打攪你休息了,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