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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志宜:「怎麼還沒睡?」
許念:「可能茶喝多了。」
許志宜拍拍沙發:「過來和爸爸坐坐。」
許念遲疑了一秒,走了過去。
「好像你心情不怎麼樣。」許志宜說。
許念:「還行。」
許志宜:「你心情不好就睡不著。」
許念羞愧。
許志宜又問:「是和姜荷?」
「不是。」
許志宜:「那就是同學關係。」
許念沉默。
許志宜笑了笑:「算一算我今年都40歲了,好像都沒有幾個朋友,從前一起念書的同學,也沒有幾個說得上話。」
許念抬頭。
「有時候呢,有一些人,就是會越走越遠,慢慢的你會覺得,那個並不重要。一段真正舒適的關係是,你什麼都不用做,好的朋友它有一個磁場在這,彼此會互相吸引和靠近,而那些離開的,說明並不合適你,我倒覺得這是好事。」
許念:「就像你和姜叔?」
許志宜:「就像你和姜荷。」
許念:「但是做選擇挺難的。」
許志宜說:「所以說總是會有一些艱難的時刻,或許以後會遇到更多這種時候,每個人也經常會面臨很多選擇,但重要的是,要去做你覺得正確的事情。」
許念:「怎麼知道自己是正確的?」
許志宜說:「心懷坦蕩。」
說了一會兒話,許念回去睡覺。
剛上了幾層樓,許志宜叫住她,輕聲笑了一下:「就算錯了也不要緊,我們不可能永遠選擇對的事情,不被理解也好,誤解也沒關係,總會有人相信你,知道了嗎?」
許念緩緩呼出一口氣。
「趕緊去睡覺,明天我送你。」
許念笑:「你也早點睡啊爸。」
後來深夜裡下過一場秋雨,很小的秋雨,但許念還是聞到了泥土濕漉漉的味道,潮潮的讓人心情平靜。像是小時候過下雨天的暑假,睡了一場午覺,忽然夢中驚醒,聽到屋檐下,媽媽在和外婆說話,恍然心安又睡去。
第二天早操,許念去找了老陳。
回到教室,早操還沒有結束,依然能聽到廣播體操里在喊:「伸展運動,一,二,三,四。」那時天還沒大亮。
大家都懶散的做著操,靠近著竊竊私語。
周有山踢了踢前面的李寒:「老師昨天和你說什麼了?」
李寒應付著伸伸胳膊,說:「一句一毛錢。」
周有山:「上輩子欠你的。」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大家四散而去。
陸巡忽然從最後一排走上前,站在李寒旁邊:「有事問你。」
他們倆一前一後去了操場後面。
李寒:「什麼事兒?」
陸巡:「弄她自行車那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李寒一臉納悶:「誰啊,什麼自行車?」
「你最好和我說實話,李寒。」
李寒依然懵著:「不是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清楚,什麼意思啊你這是幹嗎?」
陸巡想起一大早在校門口碰見莊嚴,旁敲側擊的問了句,莊嚴提起許念,說周五下午她的自行車被人搞了,都摔出傷了,那時他才有些明白。
李寒心裡還一肚子氣,轉身就走。
陸巡一把拉住李寒的衣領,把人揪到後方去,一點好臉都沒有給,那樣子像是要去干架。他警告過李寒,這種情況一般這貨都會聽。
李寒很少見他這麼生氣:「怎麼了你。」
陸巡重重嘆息一聲,往牆上一靠,點了支煙:「除了醫院給她使絆子那一次,你還做什麼了?」
李寒這才反應過來:「你說許念?」
陸巡吸了口煙。
李寒說:「天地良心,就那麼一次衝動,過後確實也有點後悔,但男的麼不能後悔,雖然看不慣她吧,但缺德事兒不能老做,有損陰德。」
陸巡:「真不是你?」
李寒發誓:「真不是我。」
陸巡彈了彈菸灰,又把煙放在嘴裡,像是隨口一問:「你和(21)班那兩個同學關係很好?」
李寒:「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問起這個?」
陸巡把菸頭扔到地上:「隨便問問。」
這麼一出弄下來,天已經亮透了,第一節 課的預備鈴聲已經響起,陸巡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