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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他，單薄的身子，站在母親身邊，靜靜地垂著頭，不發一言。

後來他聽說，他母親承受不住喪女之痛，患上了臆想症。

至此，他看見他，一個人來警局銷戶，一個人來領走妹妹的遺物，一個人抱著骨灰盒離開。

每次都是一樣，沉默地來，沉默地離開。

直到案件結束，他聽見面前的男孩子小小聲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從此，再也沒見過他。

如今再見到他，沒想到又是因為這樣恐怖的事件。

這孩子，真是命運多舛。

「你們先回去吧，如果有進展，我第一時間再通知你們。」王警官關心地拍拍他的肩。

鹿林說了聲謝謝，轉身與賀揚離開了警局。

警局外，賀揚拉住鹿林的手，問：「你怎麼知道我父母是在事情發生後才知道的？」

「猜的。」鹿林頭也不回。

賀揚不信，稍稍用力，便將鹿林扯到自己面前，「猜的？」

「嗯。」鹿林對視上他的神情。

賀揚狐疑地看他，顯然更不信了。

鹿林分明有事瞞著他，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賀揚的手機突然響了。

鹿林心想這不正是岔開話題的好時候，於是笑嘻嘻地湊上去，「誰呀誰呀？」

手機顯示是夏琳打來的。

有點奇怪，夏琳這時候打他電話幹什麼？

賀揚面露不耐，不想接。可是一抬眼，又看見鹿林眼巴巴地望著他。

於是，剛準備按下拒聽鍵的手停了下來。

好歹夏琳也算是為他們之間創造過不少機會。

電話在最後一刻被接通。

似乎對方也沒想到會被接通，對面有了片刻沉默，隨後便傳來怒氣沖沖地聲音：「賀揚！」

賀揚與鹿林皆是一愣。

這是賀揚他爸爸的聲音。

電話沒有按免提，可是對面的聲音還是能聽的一清二楚。

「賀揚！你在哪裡！給老子死回來！」

「你是不是又去見那個臭不要臉了？連禁足都關不住你？你可真有本事！」

又來了，賀揚眼神陰沉下來，怒上心頭，握著手機的手越發用力，指節已經泛白。

「我說過了，不准你們兩個在一起！哪怕你是同性戀，一定要和男人在一起，那個人也得是林燁！」

「林燁還在家裡等你，他還在自責怎麼讓你受著傷離開了，你是不是個東西，讓他這麼擔心你！」

沒想到賀相成會提到林燁。瞬間，賀揚恍然回神，顧不上自己的憤怒，下意識地看向鹿林。

可是鹿林面無表情地，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電話那頭還在繼續說什麼，賀揚秒掛斷電話。

他緊張地盯著鹿林，心跳在不斷加速，看向鹿林的眼神里，有擔憂，也有害怕。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鹿林抬眸，淡淡問：「怎麼了？」

賀揚眼神閃爍，「剛才他提到林燁……」

「嗯？」鹿林不解。

賀揚注視著他，有板有眼的正色道：「我是不會和林燁在一起的！」

鹿林：……

噗——

「哈哈哈哈哈哈。」鹿林突然笑出來，「我知道！」

嗯？這回輪到賀揚傻了。

鹿林甜甜地抱上賀揚的手臂，「我知道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眼前的男生笑靨如花，紅潤的嘴唇飽滿欲滴，賀揚吞吞口水，別開眼道：「我怕你不開心。」

「林燁喜歡我，他之前向我表白了，但是你放心，我果斷拒絕了他。」賀揚全盤托出，他不打算瞞著鹿林，以免被人挑撥離間。

聞言，鹿林瞪大眼睛，吃驚道：「什麼？他向你表白了？」

「我還以為他這隻陰暗的蘑菇只會躲在暗處呢。」

「什麼意思？」賀揚蹙眉，「你知道他喜歡我？」

「嗯啊。」

「什麼時候的事情？」

「long long ago」鹿林想了想，「之前在你家摔照片的時候就知道了。」

賀揚一百萬個不敢置信，敢情只有他被蒙在鼓裡？

「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比如說我還知道是他告訴你父母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賀揚：……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