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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醒過來，你媽媽也累了，白北，先讓你媽媽休息吧。」白父說著，幫自己老婆掖了掖被角，囑咐她好好休息，才拉著白北走出病房。

白北心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電視劇里這樣的橋段太多了。再看看疲憊父親的神情，恐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父子兩人相顧無言。

沉默半晌，白北終於打破沉默，幾乎是顫抖著問道：「爸，我媽怎麼樣？」

白父搖了搖頭，頓了好一會才低聲道：「結果還沒有出來，醫生說……可能、可能不太樂觀，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幾乎就在剎那間，白北的腦子「嗡——」的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耳鳴。後面發生了什麼，白父再說了什麼，白北通通聽不到了，只有尖銳的耳鳴聲響徹在腦海中。

白北一個踉蹌，身子猛的摔在了牆上，又順著牆壁滑下去，跌坐在地上。

醫院的牆白的分外晃眼，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刺激著白北的感官。

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呆坐著，仿佛周圍的一切人、事，一切紛擾與錯雜都被屏蔽了一樣。來來去去的人，各式各樣的聲音，慢慢在腦海中消失。

「白北，白北——」

好像過了好久，白北才聽到爸爸喚自己的聲音，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就好像所有的聲音都卡在胸口上不來一樣。

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了，白北從沒有這樣難過過，仿佛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白父真的嚇到了，兒子的反應太大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北北，沒事，你媽不會有事的，相信爸爸！」

「先等結果好不好？」

「兒子，沒事兒，不會有事的。」

白父不斷在兒子耳邊說話，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只是……他和那個男人，絕對不行！總有一天，兒子會明白，自己這都是為他好！

白北癱坐在地上好幾天，才慢慢緩過來，他看著神情複雜的父親，說不出來的愧意。

僅僅幾天的功夫，他就蒼老了那麼多，白北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如今媽媽的情況還未可知，他應該堅強起來才對，或許爸爸比自己更需要安慰，卻讓他在這裡安慰自己。

我可真是個不孝子啊！白北心裡自嘲，笑的有些勉強。

「爸，我沒事了。」

「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感受著爸爸的關心，白北有些感動，之前他甚至以為，自己的父親，已經放棄自己了。

「爸，我沒事，我們去陪媽媽吧！」

第57章 分手

病房裡，白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了，父子兩人坐在病床旁邊相視無言，大概都在心裡安慰著自己，也可能在做最壞的打算。

護士進來抽了幾次血，又默默帶上們出去了。

查房的大夫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告訴父子兩個，病人要吃的清淡一些，還說醫院規定晚上只能留下一個人做陪護。

晚飯時間，白北去醫院食堂給媽媽買了一份白粥，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胃口吃飯。白父也吃不下飯，索性待在病房沒動。

買回來的粥都涼了的時候，白北媽媽終於醒了， 白父二話不說，去微波爐那兒熱粥。

「媽，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白北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詢問著她的身體狀況，深怕哪裡不適。

「北北啊，媽沒事兒，就是有些累。」白媽媽說一句話喘了三口氣才成功，白北實在覺著她的話沒有什麼說服力。

「媽，累就別說話了，多休息休息，等你好了我天天陪你說話。」白北微笑著說著暖心的話，深深把擔憂藏在心裡不讓白媽媽看出來。

「北北，媽心裡，擔心你——」話沒有說完，又是一陣喘。

白北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明白自家母上想要說什麼了，不祥的預感又籠上了心頭。

「你——你答應媽媽，和他分、分手好不好？答應媽，好好的，找個女孩兒，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兒子，你已經、已經過了玩兒的年紀。」

這次倒是長長說了一句話，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在白北心上，白北知道，自己完了。

愛情和親情的抉擇，他或許還能一力抗爭，如今變成了決鬥，哪兒還有選擇的餘地。

白北有些後悔，當初真的不應該和陸陽在一起，不應該讓他有了希望，又給他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