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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也不敢質疑了,雙手交上作業本。
對方接過去,翻了兩頁,拿起一支紅筆在上面批改:「這個單詞拼錯了,這裡語法也不對,這個地方錯的離譜。」
夏薇低著頭,看著那紅筆在自己作業本上圈圈叉叉,觸目驚心。
她從小讀雙語學校,英語不差啊,怎麼這個人點出她這麼多錯誤?
批到末尾,對方將作業本「啪」地一下拍她手裡,威壓感十足:「錯的地方抄寫十遍,單詞句子都要抄。」
夏薇囁嚅地應了聲,轉身想走,對方又叫住她:「就在這裡寫,寫完了再走。」
夏薇:「……」
學校已經放學了,她不住校,每天有司機接送,這個點司機應該已經等在大門口了。可是對方氣場極大,雖不知身份,她一個初入學校的新生也絲毫不敢頂撞。
於是,夏薇放下書包,拿出課本,就在他後面一張桌子上抄寫作業。
而對方坐在那,也沒再和她說一句話,好像在忙他自己的事,卻在安靜的空氣里總聽見他轉筆落筆的聲音。
天色漸漸昏暗,對方座椅「嘎吱」一聲,他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夏薇抬頭,光線不明,她只感覺他很高,雙肩削薄,步履中沒有為人師表的穩重,再次懷疑他的身份,不料對方轉過頭來,對她說:「好好寫,寫完了才可以走。」
還是之前那教訓的口吻。
夏薇只得聽話地保證:「知道了,老師。」
對方滿意地勾勾唇,手上抓著兩本書垂在身側,老氣橫秋地拍了拍,走出辦公室。
夏薇一向循規蹈矩,在家從來沒有忤逆過父母,學校里和同學也和睦相處,老師面前更是聽話乖巧。
從小到大被留堂做作業的事幾乎沒有,沒想到現在剛升入高一就發生了,還被留在老師辦公室里寫,想想就丟人。
夏薇埋頭抄寫,越寫越快。
時間在筆尖沙沙聲中遊走,抄寫快結束時,有個老師走進來,看到她好奇地問了一下情況,又敲了敲她前面那張桌子,問:「祁時晏什麼時候走的?他作業做完了?」
即使事隔八年,夏薇還能清楚記得自己當時聽到「祁時晏」三個字的感覺,簡直是五雷轟頂。
那被捉弄的氣憤和羞辱感蹭蹭蹭往上,躥上頭頂,就和現在一樣。
不知不覺,腳下已經走到家門口,夏薇按了門鈴,母親王巧英給她開了門,家裡父親夏啟炎,小弟夏晨都在。
幾人吃了一頓沉悶的晚飯,夏薇幫忙洗了碗筷,從手提包里拿出準備好的錢放到桌上,交上這個月的家用,例行公事完成後,便和父母道一聲「爸爸媽媽再見」,準備離開。
「急什麼?再坐一會。」夏啟炎發了話。
他喉嚨粗,一說話,就感覺要發火,而且他很少笑,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夏薇特別怕他。
夏薇小聲說:「我約了朋友。」
這個生父,她怎麼都親近不起來。
其實不止是生父,還有生母王巧英,和兩個弟弟,整個家她都很難融進去。
倒不是嫌貧愛富,而是這個家和孟家的氛圍感、家教理念完全不一樣。
她在孟家是心尖寵,爸媽疼愛,傭人環伺,什麼都是最好的。
可夏家很重男輕女,孟荷以前在夏家過得簡直像個大丫鬟,家裡五個人的吃飯洗衣衛生都要她做,可她連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只得到客廳角落一張鋼絲床。
夏薇認回來後,第一次在家裡吃飯,就被以立規矩的名義毒打了一頓,那個床她睡了兩天就跑了。
從此,這個家她便再沒住過了。
「什麼朋友?談男朋友了?」王巧英把桌上的錢數了數,笑著問。
夏薇連忙否認:「不是不是,是女的。」
夏啟炎看去王巧英手裡的錢,對夏薇說:「你那個裝修公司太小了,每個月這麼點錢夠幹什麼用?我看還是換個工作。」
「還好啦。」夏薇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努力保持微笑,「現在工作不好找,以後再說了。」
她看了眼牆上的鐘,往玄關走去,「我得走了,我要遲到了。」
夏啟炎的話還沒完,王巧英也想再說幾句,可夏薇知道他們要說什麼,內心抗拒,換鞋的速度飛快。
眼看王巧英朝她走過來,夏薇抬頭笑了笑,涼鞋的鞋帶也顧不上扣了,直接推開門,說:「媽媽我走啦,拜拜。」
說完就關上門,把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