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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象魚幾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等著脾氣古怪的陳老繼續發難。

「咱們這都退休了，沒必要非要綁在一起，我去三塊石養老，你總不能也跟著去吧？」莊老並不隱瞞自己的行蹤，而是帶著幾分打趣的語氣說道。

「去，你都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陳老沒好氣地回道。

院長聽他這麼一說，嚇得臉色一白，又知道他火爆脾氣，自己開口相勸絕對是勸不住的，只能偷偷地給莊老遞眼色。

莊老想著他這半年來，去醫院的次數都比去研究院的次數要多，可見身體確實不是很好，連忙開口勸道：「你身體不好，昨天才從醫院回來，哪裡經得起長途跋涉，風寒日露，還是好好留在家裡，別讓老嫂子擔心。」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用不著你來操心，我夫人已經答應我跟你們一起去了，你看……」

三人順著他的話望了過去，就看見陳老夫人一手拎著一個大的旅行袋，往這邊走了過來。

江象魚看著她吃力的樣子，連忙跑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小聲說道：「陳奶奶，你真讓陳爺爺跟我們走啊？」

手上的負重沒有了，原本有些駝的腰背這一刻也比之前稍微挺了一些，陳奶奶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他想去就去，他高興就好，他在院裡待了半輩子，好不容易熬到了退休，不管他去哪裡，我都會雙手支持。你放心，我會跟你們一起去，不會讓他拖累到你們。」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以陳爺爺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去三塊石。」

陳老雖然脾氣不好，但確實是非常厲害的科學家，更是早期魚類資源研究的發起人之一，有這樣的大師待在身邊，對江象魚這樣的後輩來說，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陳老現在的身體狀況，全靠武漢的大醫院保著，真要到了那荒山野嶺的江口，江象魚想想都覺得可怕。

「你外公只比他小兩歲，你外公去得，他就去得，有我跟著你不用擔心，雖然別的地方我幫不上你們忙，但生活伙食方面我多少還是擅長的。」陳奶奶笑著說道。

「可是……」

「別可是了，你陳爺爺……」陳奶奶附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江象魚聽得心上一沉，想要開口說話就好似如鯁在喉，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第5章 旅途艱難

「當年他錯失了參加科考1號船的機會，錯過了參加南京對白鱘救助研究的機會，六年前，又錯過了去培溪口的機會，如果這一次你們去三塊石不帶上他，極有可能成為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陳奶奶小聲說道。

「三塊石不一定會遇到白鱘？」莊老雖然堅信它還在，但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陳老夫婦。

「我可以去那裡等，反正不是有你陪著嗎？」陳老笑道。

莊老見狀回之一笑。兩人同事了好幾十年時間，那種刻在骨子裡面的了解，相視一笑，便勝過了千言萬語。

「上車」

莊老拉開車門，陳老二話不說就鑽了進去。

「你們……你們不能這樣，我……」院長急得就差破口大罵了，別人家的教授退休之後都是鎮院之寶，怎麼自己家的一個二個就想往外跑，這要是被其他機構知道了，還以為是自己這個院長容不下人，臨老了還將人發配邊疆。

「你阻止不了的，反正你說的話也沒有人聽，不如幫忙搬下行李，陳奶奶說家裡還有兩個大箱子呢！」

江象魚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語氣對院長說道。

「我……你們這樣，讓我怎麼向院裡交代？」院長萬般無奈的說完，忽然心思一動，語重心長的對江象魚說道：「小江啊！你可真是勇氣可嘉，三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你確定你能照顧得過來？那兩個可是咱們院裡的泰山北斗，真要有點什麼，你負得起責嗎？」

江象魚點點頭小聲說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可泰山北斗的想法，也不是我能夠左右得了的。其實院長你仔細想想，他們二老也為咱們研究院奉獻了大半輩子，人家現在好不容易都退休了，你就不能稍微順著他們的心意來一點。」

「我還要怎麼順，你和莊老說要去三塊石，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院裡同意，現在倒好，居然還要加一個陳老，你說我該怎麼辦？」院長小聲的倒著苦水。

「我有辦法，你現在要是能夠找一條長江白鱘來，我保證他們誰也不會離開。」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要能找到長江白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