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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嘉譽將廚房收拾好，回過身見到她在喝湯，眼底泛起暖意。

還沒能說什麼，電話急吼吼響起來，是黎金沛身邊的張秘書。

「先生昏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還請您來一趟，」她頓了頓，補充說，「也請務必帶上許小姐。」

黎金沛的身體在黎嘉譽高中時期就很不好了，一直斷斷續續住在療養院，每年都有一筆高昂的醫療支出，現在大概是強弩之末，不太樂觀，不然也不會叫黎嘉譽回去，還要帶上許檸。

「你願意去嗎？」黎嘉譽詢問許檸的意見，「他找你大概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跟他關係也不好，你不用把他當成我的親人，你才剛退燒，應該多休息。」

許檸知道，如果黎嘉譽跟他祖父關係好，也就不會在找到親生父母后過得那麼慘了。

「去吧，我陪你一起。」她搖頭，拒絕了黎嘉譽的建議。

黎嘉譽完全尊重她的想法。

周助理臨時被薅起來加班，跟隨他們從a市回到n市。

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內外都站滿了人，一片肅穆，外面是保鏢，裡面是親屬，眾人齊聚，有種老爺子馬上就要斷氣的架勢。

黎嘉譽牽著她走過去，一排黑衣保鏢散開為他們讓路，以及見到病房裡珠光寶氣衣香鬢影的親屬時候，才能隱隱聯想到黎嘉譽十三歲從一個孤兒被帶入這種場景時候的無措。

黎嘉奕和黎嘉寧見他們進來，連忙起身，齊聲問候道：「大哥。」

再見到許檸，黎嘉奕猶豫了片刻，黎嘉寧倒是先稱呼了一聲：「大嫂。」黎嘉奕就也跟著這樣叫。

黎化雲夫妻兩個表情都閃過一絲複雜，但對黎嘉譽連正眼都沒瞥他們一眼的情況只能忍讓，權且當作沒看見。

許檸難得沒禮貌，不願意和這種長輩打招呼，即便是這樣，他們看著黎嘉譽的臉色，再不滿也只能對許檸笑臉相迎。

黎家向來不養閒人，有能力是應該的，沒能力就滾蛋，從黎化雲即便身為黎金沛唯一的孩子也只能在公司摸個權力邊邊兒就知道了，所以夫妻兩個拼了命地卷孩子學習和技能，指望黎金沛高看他們一眼。

現在黎嘉譽作為繼承人的大局已定，將來都指望著他吃飯，就算有十分的不滿，也得拿出十二分的客氣。

坐在床上的黎金沛聽說黎嘉譽來了，睜開眼睛，招呼他們過去，中氣還算足，語氣依舊強硬，但比起往日倒是已經很柔和了：「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來得這麼慢？」

「下次就快了。」黎嘉譽不太客氣。

黎金沛問：「下次是什麼時候？」

「你的葬禮。」黎嘉譽說。

黎嘉奕和黎嘉寧不敢置信，大哥這麼敢這麼和爺爺說話？但看爺爺的樣子，似乎早就習慣了，兩個人眼睛險些瞪出來。

黎金沛想了想，竟然難得認同，點頭贊同：「你說得有道理，下次見面，大概就是我的葬禮了。但是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見到你，小兔崽子，不知道誰把你叫回來的，我本意只是想見見你的愛人罷了。」

「你大可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好了，現在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這個小兔崽子的愛人單獨聊幾句。」

許檸驚訝，對方竟然想和她單獨談談？

他們有什麼好談的呢？

他稱呼自己為黎嘉譽的愛人……

病床上的人老人形銷骨立，強行吊起精神，顯得外強中乾，黎嘉譽心臟難得的像是被撞擊了一下，他並不能替許檸做主，詢問她：「你想和他談談嗎？」

他既然這樣問，許檸點頭。

一行人便放輕腳步，從病房裡撤了出去。

「我知道你很久了，但今天是我第一次見你，應該也是最後一次見你。」黎金沛說，黎嘉譽一走，他吊著的氣一下就虛弱下來，變得懨懨的。

「您知道我很久了？」許檸疑惑。比起那對造成黎嘉譽悲慘境遇始作俑者的夫婦，許檸對黎金沛稱得上客氣。

黎金沛緩緩點頭：「他的任何行動，我都一清二楚，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你是他的愛人，他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他從枕下動作艱難地拿出一個錦盒，放進她的手中，枯樹一樣的皮膚帶著衰敗的意味，是生命腐朽的象徵。

「他雖然是個小畜生，但不壞，應該算得上是個好孩子，為你做了很多，有些你應該現在還不知道。希望你勉勉強強湊合一下，和他白頭偕老吧。」

「還有……」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