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降生(第1/2 页)

大历朝，知烈九元，元月十五，辰时。 扬州刺史府后院。 只有两三个下人守护的屋中，迎来一位身披斗篷的年轻女子。 “清塘，清塘，你怎么样了？“女子姣好的容颜上挂满了泪水，她却顾不得擦拭，轻声呼唤着挚友。 床榻之上躺着的年轻夫人，闻听好友的呼唤，眼皮动了动，又抬了抬，终于费劲睁开了。她用尽最后的气力，抓着好友的双手，“文清，咳……我家鸢儿就托付于你了，你赶紧带她走。日后，她就是你的亲生孩子，咳……这些故人故事就不要和她提了，咳……我只愿她平安长大。文清，一切都拜托你了，来世我们再叙姐妹前缘，你们快走！“ 说完，年轻夫人的手滑下，眼睛彻底闭上了，脸上有着安祥的笑容。 此时，大地传来震动，似有大队人群调动的动静。 “清塘，“女子呜咽着轻声呼唤，再也听不见好友的回应。她用手中的帕子擦拭了女子的面容，坚毅地说道：”清塘，你放心，我一定将鸢儿当成自己的亲生骨肉，好好抚养她长大。你在天之灵，也要好好保佑她健康快乐。“ 说罢，扭头，招呼着后面抱着襁褓的丫鬟，“抱过来，让你们小姐磕头，拜别……她的娘亲。”一语落下，泪又倾盆而出。 三个头已毕，柳文清忍痛接过襁褓，吩咐一声，“直接用铺盖将人抬走。” 转身，在前带路。 刺史府后院中，赫然摆着一口棺材。 “人放进去，盖子莫盖，你们就守在这里，拿出刺史府的派头，逝者已逝，让他们掂量一下惊动死者的因果报应。” 柳文清颤抖着手摸了摸逝者脸庞，扭头，走人。 这时候，刺史府的前门已经被衙役直接破开…… 六年后。 并州刺史府后院。 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正搂着面容姣好的女子撒娇：“娘亲，你就让鸢儿和爹爹去山上打猎嘛。” 柳文清含笑摸着怀里的小脑袋，“不行，你风寒刚好，再来一次，得心疼死我。” “哎呀，哎呀，”小小的姑娘着急了，“上次是没穿衣服，额，不是，没穿外面的皮袄……披风？是上次爹爹说我穿上狐狸皮的披风，我就会变成小狐狸，就不能留在娘亲身边了，就要去找狐狸娘亲了。” 柳文清听完，柳眉倒竖，直接瞪了下正顺着屋檐往外溜的刺史大人。 “向大人，哪里去啊？” 向松站直身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夫人，我去上值，你在家乖乖教孩子啊，尤其是鸢儿，怎么能把为夫讲的故事、随口开的玩笑当真呢？” 柳文清站起来，走到向松身边，伸出手指又缩了回去，笑吟吟道：“夫君不用躲了，今天休沐，您忘了？您该不是忘了鸢儿只有六岁了吧？分得清故事和现实？因为你的一句玩笑，她喝了三碗苦药。怪不得，你最近每天上值中途都会偷跑回家，一个劲儿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 看着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向松有些纳闷：“咦，今天夫人怎么没拧我？” 一旁的向晴鸢得意道，“爹爹，你放心，娘亲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真是个好消息，向松颠了颠怀中的宝，“这是老天爷开天眼了？宝贝快说，说完爹爹带你去骑马。” 闻言眼中放光的向晴鸢还未说话，柳文清点了点父女俩的额头，“不许去！再生病了怎么办？你们父女俩啊，分开都挺懂事的，这怎么一到一起就闹幺蛾子呢。“ 向晴鸢嘿嘿的笑着，向松不干了，“娘子，为夫可是大人，怎么能说不懂事呢？哼，生气了，我要带着孩子们离家出走。走，鸢儿，叫上你的哥哥姐姐，咱们不去打猎了，去你外祖家告状去。” 说着，抱起鸢儿就朝外走去，柳文清，大家淑女，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上前两步直接将人拦下：“夫君，老爷，妾身口误，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去柳府。“ 自己只是想找个借口陪夫人回趟娘家，夫人怎么这个反应。以前都是自己开玩笑，夫人随声附和一句：“等着，咱一起去，我去和母亲说一声，不必给咱准备午食和晚食了。“ 向松这下真纳闷了，“夫人，柳府出什么事儿了吗？“ “哪里是柳府有事儿？“柳文清苦笑，”是你的心肝鸢儿，上次我娘问我家里没什么事儿吧？鸢儿嘴快得说我拧你腰了，你生气才带我们回娘家告状。气的娘非让我抄写《女戒》交给母亲。“ 向松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捏了捏鸢儿的鼻子，“你个漏风的小棉袄。爹爹是和娘亲开玩笑，你怎么能和外祖母告状呢？“ 向晴鸢扭了扭小身子，羞涩地道：“外祖母说如果我说实话，给我一盒桂花糕和一个金镯子。” 可怜的柳夫人只是刚刚举家搬到这里，担心女儿在信里报喜不报忧，在夫家有啥委屈，结果一打听，好么，倒是没受委屈，只是常在孩子、下人面前给女婿委屈。你说说，这话套的。没办法，罚了女儿，嗯，让她婆母去处理吧，反正自己懒得吃狗粮。这话里话外的这不都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嘛，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