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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回寝室的路上,买了一个包子,正有留校的女孩结伴逛完街,迎面走来,手里大包小包,笑得花枝乱颤。
“我这个包买得划算,才250。”
“我这个钱包才划算呢,名牌,才450。”
贞子捧着十块钱的卫生巾,嘴角微微抽搐,真想学李小龙“呦~~~~~~~~”得一声怒喊,打劫这两个笑得刺眼的女人。
但贞子总归是贞子,从小一路遵纪到大,喊了声“妈的”,咬了口包子走开了。
回寝室的时候,贞子躺在床上回想自己当年的挥霍时光。
逛街,两天一次。吃饭,鸡鸭鱼肉。交通,打的。出门,从不喝4块钱以下的饮料。
就连招待姨妈,她也绝对是最好的牌子最软的棉花。
可现在自己抠着吃五毛一个的包子,却用花十块招待姨妈,贞子心里老大不爽。
她刚对姨妈有这个不乖顺的想法,就觉得下腹一阵作痛,她哼哼了一声。
姨妈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贞子痛经了。
宿舍寂静无人,寝室其他两个人都回家避暑了,方莹这两天也要搬到市区男友那里,毕竟学校离市区远了点。
再过几天,就剩她一个人守着这破寝室,对着墙壁流泪花了。
钱亏得太多,她总想多等一天,说不定明天就能大涨,结果明日复明日,跌跌复跌跌,跌到了她没脸回家的地步,于是她随口对父母说导师有任务,要随时传召她,她爹妈也就让她别回来了。
贞子躺在床上,一想起股票,就觉得心肝脾肺又扯痛起来。
康北说她疯魔了,贞子现在回想起来,他倒是说得对,自打炒了股,赚了钱又亏了钱,她就陷进去不可自拔,每天一开盘,她脑子里只有股指没有康北,约会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亏得多了就冲他发一通脾气,或者在他面前一副愁苦相,两人愁对愁,俨然一对“愁”人。
贞子脑海浮起康北看着她,一脸锁思的愁苦样,霎时又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恶了。
好歹他是担忧过她的,虽然他已经决定不再担忧她,潇洒离开。
其实最近很多人都用锁思的目光看着她,有些同是股民,就比如孟阿姨,两人看着彼此,都能淌下大滴的泪来。
实在是跌得没心思做人了。
有些则是康北方莹这样担心她,知道她再这样折腾下去,将和手头那只煤炭股一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另一些则动机不太纯良,或是窃喜自己没淌A股这潭混水,或是笑她蠢,能赔成这般光杆司令的地步。
现在曾经海誓山盟的康北也跑路了。
24岁的贞子真是把世态炎凉喝凉水也能塞牙的滋味尝了大概。
贞子又腾地坐起来,像活佛端坐莲花宝座般目视白墙,静坐,思考。
思考的内容很简单:她吃一个月包子,会不会包子中毒而死。
正思索间,方莹又开门进来。
又是昨天的那一幕。
“贞子你给我死下来,每天瘫在床上,有病没?”
“A股病了。”
“神经病。”
“方莹。。”
“说。”
“我想找份工作,外面短期工好找不?我总不能等着饿死。”
“废话,能好找吗?”
死寂再度来临。
“贞子,保姆愿意当不?”
“啊?只要不是做鸡,我都可以考虑看看。”
“我舅妈不是在个富人区当保姆吗?她隔壁的隔壁的人家在找个暑期短期保姆,带一个小孩,要求还挺高,20来岁,学历高,人品高,五官端正,能跟小孩打成一片,并且能下厨。我舅妈前两天问我去不去,那家开出的工资挺高呢,早上9点到晚上5点,中午包吃饭,一个月2500呢。”
贞子眼珠子乌溜溜得转了一圈,口水分泌了出来,2500呢,够买五千个包子了,辗转想了想,“乖乖,2500呢,你自己不上?”
方莹放下包,开了电扇呼啦啦享受清凉起来了,“是穷人都想上,可是我从小到大对着小孩,都是相顾两无言,他一吵,我就想揍他,我弟弟的屁股差点被我踢变形,我只能做到跟男人打成一片,做不到跟男孩打成一片,还是算了吧,现在这工作也有2000了,我不折腾了。”
贞子缓缓下了床,缓缓得拉过镜子照了照,镜中的自己眼大无神,黑眼圈像是块黑板贴在眼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