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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说道,“终于见到你了,暄妍。”
我奇怪的看着她,她却微笑不语。我们一起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很久,虽然寒风凛冽,可我依旧觉得身边恍若有一个巨大的火炉,从身上一直暖到心里。
“暄妍。”许久,她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进宫了,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我转过头,看见她的脸色很苍白。
“请你,回到他身边吧。”
一阵痛感传来,我才发现嘴唇已被咬破。
“齐悦,别这样。”
她摇头,认真的说道,“我承认,我是很任性,先皇也说过我善妒。可是我却不笨。暄妍,你应该清楚,在宫中无权无势就意味着没有活路,如今我娘家已经被皇上打到了谷底,他与爷也是水火不容,难道他还会留我活路吗?”
“不会的。”我颤抖的开口,“你不过是一个女人,皇上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我们的机会。”齐悦叹气,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罢了。”
的确,杀鸡敬猴,很像是雍正的作风。可是,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如今的胤禩是离不开齐悦的,他们是夫妻啊,二十多年的夫妻怎么可能说算就算了呢?
“齐悦。”我仍是叫她的名字,“请不要放弃。”
我只说了五个字。五个字,是我对她唯一的奢求。
“我也不想放弃啊。”她说。
“所以你要加油啊。”我回答,“不到最后一天的话,都不要放弃。”
“那如果到了最后一天呢?”她问。
“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会留他一个人。”
然后,我们又站了很久,临走前,齐悦抿着笑问我,“你知道吗,为什么今天我会来找你?”
我摇头。
“昨天,我问爷,喜欢我吗?”她含笑说道,一遍瞅着我,试图观察我的表情。
“然后呢?”我问。
“他只是很温柔的笑,没有回答。”
“哦”,我应了一声,又问,“那你一定逼他回答了。”
“没错。可是他说他不知道。”
“的确很像他的风格。”我笑。
“然后我又问他,爱我吗?”这一回,齐悦凑近了我很多,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笑了,“你猜他怎么回答来着?”
我仍是摇头。
“他呀,告诉了我一句话。不过我想,这句话绝对不是他会说的来着,于是我就猜,这是你告诉他的。”说着,她压低声音说道,“暄妍,你真是个鬼灵精,这种蒙人的话你都想得出来,害得我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了。”
猛然间,我知道胤禩是怎么回答她的了。
这么多年了,原来他还记得。
当年,我问他是否喜欢我的时候,他笑而不答。后来我问他是否爱我的时候,他仍是笑而不答。
于是我对他说,喜欢就是淡淡的爱,爱就是深深的喜欢。
所以即使他不答,我也知道他是喜欢我的,爱我的。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齐悦。
这一刻,我是真的释然了。
过去,我总是盲目的相信,爱是唯一的。一个人的心很狭窄,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人。
如今我才明白,是可以同时喜欢的。
有人说,对相爱的两个人而言,彼此的心就是最好的房子。
我一直在为胤禩造房子,可是怎么造却总是造不好。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竟然真正造好了,而且是齐悦和我一起造的。
真的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是吗?
轻轻搂紧了齐悦,我靠着她的肩头说,“我们来击掌吧,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们三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用力的击上了我的手掌。
生疼生疼,如同这个诺言一样重如千金。
可是,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齐悦笑。
雍正四年正月二十八日,胤禩之妻革去“福晋”,被休回外家。
一个月后,消息再次传来之时,我的耳中只剩下“焚尸扬灰”四个字。
心火
关于齐悦的很多事,在她离开之后我才逐渐想了起来。
像是夏天我们一起去郊外打马,秋天的时候一起煮茶聊天,冬天的时候窝在火炉边上讲笑话,然后来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