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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都是孟鷗牽著她,走遍大街小巷,寒冬酷暑。
而現在,換作向悠牽著他。
他乖乖被向悠牽著,步履蹣跚但還是很認真地往前走。
向悠常常要停下來等他,而他每每腳下一個不穩,手也會本能地握緊她。
於是她就在這一緊一松間,感受著他的步調。
也就十來米的距離,走了快一分鐘。
好不容易進了電梯後,孟鷗靠在牆上,衝著她笑了一下。
向悠發現,醉酒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比如從前的孟鷗笑起來,那是壞笑、冷笑、哂笑,總之給他安個壞詞兒總沒錯。
但酒精好像降低了他的智商,也除去了他身上討人厭的因子,讓這個笑變得特別純粹,還有點兒動人的天真。
「你笑什麼?」她問。
孟鷗不說話,只是很用力地看她——
很顯然,他已經醉到眼皮都快抬不起來,可就是捨不得閉上,整張臉都為那兩小塊肌肉用力,非得努力睜著。
向悠啞然失笑,扭頭看向顯示屏上不斷上升的數字。
「叮」的一聲,讓她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又牽起他的手,而他也乖乖拖著步子,努力跟著她。
直到門一開,他終於支撐不住,跪倒在玄關里。
向悠暫時沒空管他,她早上出門得急,家裡還亂著呢。
早餐用的奶粉罐和咖啡罐都放在餐桌上,茶几上吃完的零食袋忘了扔,從陽台收回的衣服就這麼堆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疊。
她是不是該慶幸孟鷗是醉著的,看不到這一片狼藉。
雖然,她也沒必要給前任留什麼好印象。
向悠走到沙發前,抱起一堆衣服,扔回了臥室里。
而後,她轉頭望向門口的醉鬼。
他是跪著跌倒的,現在也還跪著,歪著身子靠在玄關柜上,低著個頭。
乍一看,還以為在和她下跪認錯呢。
向悠暗自覺得好笑,摸出手機拍了一張。
拍完她突然就清醒了
。
別人巴不得刪光前任的存在,她怎麼還主動往手機里存。
她趕忙按下了刪除鍵,又翻到回收站里,卻遲遲點不下第二個刪除。
她沉默地看著那個還剩29天的自動刪除倒計時。
……
29天後再說吧。
隨手將手機放到一邊後,向悠走向前,用力將他扶起。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把他弄上了沙發。
昌瑞每年的冬天都很冷,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陰冷,由於沒有暖氣,室內室外幾乎都是同樣的溫度。
向悠在衣櫃裡翻出一床備用的冬被給他蓋上,想想覺得不夠,又再疊了一層秋被。
厚厚的兩床被子下,難得有孟鷗會顯得小隻的那天。
向悠站在沙發邊,低頭靜靜看他熟睡的模樣。
有種奇異的錯覺,在之中冉冉升起。
其實,他不討厭。
他很可愛。
就算他們不再是愛人,也是相識了近十年的好友。
有時候想想,如果他們一直只是朋友該多好。
情侶這種關係實在是太脆弱了,面臨的考驗也比其他關係要多。
人人都祝願天長地久,人人也讚頌天長地久,不正是因為它稀有難尋嗎?
在這個即將邁入新一年的冬夜,向悠呆呆地站在客廳中央,想了好多不著邊的事。
過了好久,向悠猝然打了個寒顫,終於清醒過來。
她看了眼還在睡的孟鷗,躡手躡腳地前去衛生間洗漱。
這一晚她睡得不太好。
往事如走馬燈般在睡夢裡一幕幕掠過,恍惚間讓她以為自己是將死之人。
醒來時,頭疼到好像經歷了一場宿醉。
不過說到真正的宿醉——
向悠扭頭看向緊掩的臥室房門。
孟、鷗、在、她、家。
這五個字蹦豆似的往外跳,給她嚇得一愣一愣的。
昨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想的?
她真想穿越回去,揪著自己的領子好好問一問。
但該面對的事情還是得面對。
向悠趿拉著拖鞋打開
房門,這回是真的嚇了一跳。
被子都好好地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