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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眼近看更為嚇人,血絲瀰漫,帶著仿似野獸狩獵時的目光。
「向悠。」他一邊說,拇指一邊輕輕摩挲著她的後頸,「我可以吻你嗎?」
狂風大作的開場,卻迎來了毛毛雨般的禮貌請求。
可她的心臟已經開始超負荷了。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知道拒絕是否會奏效。
眼前的孟鷗看起來,很可怕。
淚腺倒是開始正常工作,幫她傾瀉一些恐懼。
向悠不說話,嘴唇在抖,眼淚一滴滴往下滾。
孟鷗有些著迷地望著她的眼淚,逐漸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而後,向她一點點逼近。
只是最後的落點不是嘴唇。
孟鷗低下頭,砸在了她肩上。
砸得她身子一晃,被迫抬起手,扣住了他的背。
沒有比這更難受的擁抱姿勢了。
又或者這根本不是一個擁抱,而是兩個搖搖晃晃的人在互相扶持。
她聽見孟鷗在她肩頭說話。
比起耳朵,好像是心臟先一步接收到共鳴,帶起不穩定的震顫。
「向悠,我跟你回來行不行。我哪都不去了,我就跟著你。」
向悠原本攤開的五指一點點蜷起,揪住了他的毛衣。
他還在喃喃著:「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是想考公嗎,你考哪我就去哪,考到郊區就去郊區,考到鄉下咱們就下鄉。」
「向悠。」他繼續道,「你行行好,別不要我,行嗎?」!
第25章 孟鷗視角番外
a市的秋天一年比一年干。
這天早上孟鷗起床時,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他橫著手指一抹,帶下了一手背的血,看起來怪駭人的。
對著鏡子收拾好自己血不拉碴的臉後,他沒急著離開,而是在鏡前看著自己。
看了二十多年的一張臉,不知為何越看越陌生。
他現在租的房子在一個老小區,房東是個老大爺,七十的高齡身子骨依然硬挺,總是笑得很爽朗。
他租在這裡算是撿了個漏,本來是看上了小區的另一套房子,等中介的時候,和大爺搭上了話。
那時候前任租戶剛退租,兩人嘮了一會兒,最終,大爺以一個低於市價的房租,把這套房租給了他。
大爺的退休金比他的工資高,手裡還有好幾套房,出租純粹是為了賺個零花錢,以及排解無聊。
兩人沒事會嘮上幾句,大爺說,當初願意便宜租給他就是和他看對了眼,覺得他是個不賴的小伙子。
「我有個孫女,剛18,你有興趣等等不?」大爺半開玩笑道。
孟鷗陪著笑,覺得尷尬得很:「不太合適吧。」
「那我還有個侄孫女,比你大一歲,是個醫生,怎麼樣?」對老人來說,說媒似乎很適合打發時間
孟鷗搖搖頭:「我自己還沒站住腳呢,現在不考慮這些。」
「等你站住了再考慮,那就晚啦!」大爺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我遇過太多你們這種人了,光靠打工,怎麼也得到三四十歲才有機會吧,難道你到三四十歲再找?」
大爺拍拍他,「你動動腦子,你努力工作是為了啥?」
那時候孟鷗想,他努力工作,是為了在a市立住腳。
立住之後呢?
他不知道,又或者不願去想。
申請退租的時候,大爺看起來很驚訝。
「多可惜啊,這不是待得好好的,怎麼就要走了?」
似曾相識的話,領導也和他說過。
現在想起來,孟鷗依然覺得很抱歉。
那時候領導把他喊到辦公室,告訴他他的公司落戶申請已經批下來了,而且下個月有領導要退休,他的直系上司會頂上去,公司有意讓他填那個缺。
領導看起來喜氣洋洋的,為他而高興。
可孟鷗卻高興不起來。
他跟領導道了個歉,回去後把寫了一半的辭呈匆匆結了尾,遞交了上去。
領導和大爺看起來一樣驚訝,還帶了點失望和惱怒。
「你馬上就要是a市人了,走什麼?」
孟鷗低著頭,解釋的話堵在心口,最終只說了句「對不起」。
他即將離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部門,大家紛紛來找他道別。
部門裡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他們很能理解孟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