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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強撐著，站不住就靠我身上吧」

「我很重」

「不怕，我們組的機器我都扛得動」

周屹辰發白的嘴唇向上彎了彎，從背後雙手環住塗悅檸的肩膀，頭埋在塗悅檸的頸窩，整個人的重心都靠在塗悅檸身上，她感覺到他難受而急促的呼吸，拍拍他的手安撫著。

「快到了，沒事的，馬上就能吃東西了」

「嗯」

電梯很快到了，塗悅檸撐著周屹辰進了辦公室，她先把他扶到沙發上躺下，一轉身便看見了茶几上的保溫飯盒，裡面裝著小米粥，她打開那個保溫飯盒，伸手在飯盒盒蓋處探了探溫度。

「粥還熱著，現在喝吧」

周屹辰仰頭躺靠在沙發上，閉眼休息「我緩一會兒」。

「我先給你接點水，你杯子在哪兒？」

「辦公桌上」

塗悅檸起身在辦公桌上尋找，忽地，目光突頓，一個白色保溫杯靜靜擺在那兒，沒有任何標誌，做工粗糙，邊緣也有些磨舊，回憶忽然洶湧拉扯，她忽地眼眶有些發熱，先壓下情緒，趕忙擰開杯蓋，接了溫水，走到沙發邊扶起周屹辰，餵他喝了幾口水。這會兒，周屹辰已經恢復了些。

「好些了嗎？」

「嗯，你的巧克力發揮效果了」

「那喝粥吧」

「好」

周屹辰拿著飯盒開始慢慢喝粥，塗悅檸餘光掃過那個保溫杯，剛剛一入眼那心房震顫的餘威還在。

「這個保溫杯……」

周屹辰也看了過來。

「就是30塊的那個」

「這便宜東西質量也不好」

「挺好用的，我一直帶著」

「為什麼？」

「念舊，捨不得換」

才分手的那幾天，他很是低落，他從沒覺得分個手能讓他頹成這樣，他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這樣下去，他一怒之下把家裡所有有關塗悅檸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本來打算扔了，但走到垃圾房又下不去手，後來便打包寄回了鄉下奶奶的住處。這裡面也包括那個保溫杯，周屹辰覺得看不到，接觸不到就不會再念著想著。從此他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玩玩，看起來絲毫沒有什麼影響，直到去了美國，日子一天天過去，空蕩的情緒始終無法被填滿，無論是和朋友聚會，玩樂，嘗試dateg，還是投身學業、工作，都無濟於事。所以，在一個失眠的凌晨他買了機票，回國後又自己開車趕回了奶奶家，跑到昏暗的倉庫刨出那箱子東西，這才感覺那些缺失的部分在漸漸復原。從此，那堆東西就跟在了他身邊，去過好多地方，最後回到深海。

塗悅檸有些臉熱，趕緊岔開話題。

「你說說你，自己也不重視自己身體，知道自己腸胃炎，不會隨身帶點餅乾巧克力什麼的，就這麼強撐著，要不是遇到我，你暈電梯裡怎麼辦？低血糖是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周屹辰就這麼看著她在一旁叭叭抱怨著，目光溫柔。

「你是在關心我？」

塗悅檸回過神，突覺有些尷尬。

「我給你加點水吧」

塗悅檸從他手中想要拿過保溫杯，握住杯壁，可周屹辰並未鬆手，黑亮的眼睛凝視著她，有些脆弱，有些幽怨。

「對別的男人，也這樣嗎？」

「什麼？」

「……我會傷心的」

時間彷佛停滯，兩人的手還糾纏在保溫杯上，暗自較量，忽地，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奇異的氣氛，周屹辰這才鬆開手，塗悅檸接起來應和了幾句就掛了，周屹辰聽到了些許對話。

「小王老師來接你嗎？」

「嗯，在樓下了」

周屹辰眉頭一挑。

「我能搭他的車嗎？」

「可以啊，你這樣就別開車了，我們送你」

周屹辰表情一滯。

「你們？」

周屹辰自嘲地笑了一聲，眼神冷了下去。

王際航的車停到了觀味大門口，塗悅檸打開后座的門，想讓周屹辰坐得舒服些，哪不知，周屹辰徑直走向副駕駛，開門就坐了進去。

王際航和塗悅檸都愣了，偏偏周屹辰風輕雲淡地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麻煩小王老師」

「不麻煩不麻煩，帶我問簡校長好」

「簡校長種的石榴樹結果了，今年的石榴特別好，還說要送你一筐嘗嘗」

王際航倒是聽說過簡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