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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尊慢慢被冰凍的雕像。一點點地變僵硬,一點點失去直覺。
慢慢的,就連呼吸也不再受控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急促地呼吸更多還是慢慢停止了呼吸。
生命的流逝在以一種極其具象,極其清晰,極其緩慢,但又不容推拒的樣子呈現在他面前。讓他的所有感官,視覺、聽覺、觸覺都直白地感受到死亡。
齊天想要動一動,最後再牽一下霍三九的手。
可悲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抬起了手。
他沒能抬起手。
江錦嚇得不成樣子,他哭著掰開藥瓶,用注射器抽出裡面的藥,注射給齊天。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漫長的十五秒鐘過去了,齊天突然開始更加劇烈地抽搐,他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似的抽動起來,他的口鼻里開始噴濺出大量的血,一瞬間就把他的前襟浸透了。
江錦大聲哭了出來。
錯了,他選錯了。他給齊天注射了加強針。
江錦被齊天這個慘樣子嚇死了,把齊天的囑託忘到了九霄雲外,忙不迭掰開另一隻藥瓶就要給齊天注射。
可齊天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肌肉繃得緊緊的,根本不給江錦扎針的機會。
「先救……三九……」
斷斷續續的呢喃從齊天嘴裡說出來。他已經意識不清了,但仍舊在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江錦被他的話驚醒,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臉,立刻把半管解毒劑推進了霍三九的胳膊。
肉眼可見的,霍三九的呼吸恢復了正常。
解毒劑還剩半管。
但毫無意識的齊天仍舊繃緊著全身的肌肉,江錦不段拍他的臉,要他配合一點,清醒一點。
齊天當然不為所動,慢慢的,他真的完全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隨著力氣鬆懈下來,他的呼吸也停了。
江錦終於可以把解毒劑扎進去了。
可是,解毒劑推進去,齊天卻並沒有像三九那樣恢復呼吸。
他滿臉都是蜿蜒的血,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安安靜靜的,與滿地同樣渾身血的兔子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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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死。(另外,很快就完結了,本周內應該可以
番外
第75章 母親應該被倫理化嗎?
我有意識地在這部小說里寫了兩個母親形象(一是霍三九的母親,一是slet),其實結合我的創作經歷來看(不結合也行啦),我經常借小說人物形象塑造來思考「母親」這一身份的問題。
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是:母親應該被倫理化嗎?換句話說,當我們談論起母親的時候,是否已經將這個身份賦予了更多道德上的附加而使這個身份凌駕於「人」本身之上?
當我們談起母親時,似乎這個人一定要是偉大的,要為孩子付出,要聖潔,要負責,要無私,將母性與神性放在一起。可是母親,難道不是一個人嗎?我始終認為,這只不過是一個身份。而為什麼人們卻那麼理所當然,甚至理直氣壯地將這個身份凌駕於其他身份之上呢?(甚至讓它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呢?)作為一個人,我們擁有很多身份,女性,女兒,學生,職業身份,或許對於一些人來說,還會選擇成為妻子,母親。可是為什麼,當一個人選擇了母親這一身份時,「母親」突然喧賓奪主,站在一個道德制高點上睥睨所有其他的身份,甚至「人」本身。
「母親」這一身份甚至高於了「人」這個本質。
人性是什麼呢?欲望、貪婪、或多或少的利己,道德用來制約人性本能,與此同時,它又推出了一些披著其外衣的身份加諸於人類之上,不得不穿上,又脫不下來。而這些,母親似乎都不可以擁有,似乎有了就是不道德。
母親是偉大的,但母親必須偉大嗎?這兩者之間的邏輯關係似乎倒錯了。
這部小說里有兩個母親,一個是受害者,另一個也是受害者,不是故意玩梗,而是她們一個受到的是傳統男權世界的害,另一個收到的則是權勢者的害。都是權力,將她們肆意踩在腳下,壓迫……施害者都是高高在上的,他們的威勢逼迫一個女人成為「母親」,換句話說,她們在難以反抗的威勢之下生了孩子。
那麼這個孩子,對她們而言,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是應該被愛護的寶貝嗎?
難道不是壓迫的產物嗎?難道不是靠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