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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直接就掛了，再打回去也沒人接。

程山櫟愣了半晌，認識快二十年了，她還真是第一次聽徐陸發火。他連家裡鬧成那樣都最多只會說話冷一些，大部分情況下，他生氣就是不說話。

徐陸差不多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點多才醒過來，隱約有點昨天晚上的印象，給程山櫟打了回來。

「抱歉，昨天喝多了點。」腦子是醒了，嗓子還啞著。「你昨天要說什麼來著？」

程山櫟過了一晚上也想了些事。聽徐陸的意思，他似乎不知道梁青臾這婚事已經吹了。

她平時忙，和梁青臾的聯繫也不算多，婚禮取消大概過了一周多她才知道。

徐陸那個妹妹一直和梁青臾走得近，所以這幾年她每次去勸徐陸時，她知道的那些徐陸也都知道，她就默認徐陸應當是知道這事的。

但那時候徐瑤忙著畢業答辯，也就是徐陸剛回來時抽空出來吃了那頓飯，再之後，證一拿就被徐陸催著去了上海，肖碩博自然也跟過去了。

她相親戀愛結婚，每個人輪著班地，像緊箍咒一樣在他耳邊念叨。

她不結婚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告訴他。

「你見過青臾了？」程山櫟有了個想法，但她還想再確定一下。

「嗯。」

「那你……見到她老公了嗎？」

電話那頭一咂舌，壓抑又沉重地深吸一口氣：「沒有。」

程山櫟嘴角一勾：「明天晚上有空嗎？」

「幹嘛？」

「我新店開張，回都回來了，來捧個場？」

「行吧。」

掛了電話，程山櫟笑著靠在沙發上翻起了高哲瑞的電話。

有些人啊，還真就得好好戳一戳。

第58章 58 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新店開在城中熱門旅遊景點附近，陰了一整天，細雨時有時無，但客人也不見少。

程山櫟留了個靠窗的位置，笑著引高哲瑞進去先坐下。

「青臾她們下班晚，你稍坐一會兒。」她說著。

高哲瑞點點頭，點了杯拿鐵望著窗外，心情有些複雜。黃淑儀後來知道他和梁青臾談了快一年，竟然還沒同過房，數落了他好幾天，用盡了惡毒的話辱罵梁青臾。

當初她也是這麼罵他那沒結成婚的初戀的。

他那天晚上的確是有些生氣，尤其是在梁青臾冷著臉回屋脫衣服的時候。

她就那麼看著他，不遮不擋，不緊不慢。她是有多看不起他，是有多篤定自己就一定能從他手裡全身而退。

梁青臾回到家就給他轉了帳，一個字都沒有多說，她甚至微信和電話都沒有拉黑自己。

只是他發的消息，她再也沒有回過。

過了大概一個月，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他一直以來就喜歡這種有底氣的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走就走，沒有什麼不敢的，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是他從小想要卻沒有的本事。

他前半輩子躲在媽媽身後，敢怒不敢言，結婚，就想再躲到另一個更厲害的女人後面。

大概坐了半個多小時，梁青臾提著一個大紙袋子進來，坐到他對面。

「我給你點了美式。」他靦腆地笑了笑。

梁青臾看他這侷促的模樣，也有些不忍心。相處了一年，她對高哲瑞其實印象是不錯的，溫柔禮貌，沒什麼脾氣，也知進退。

有那樣的媽媽，能長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她不太地道，程山櫟似乎和高哲瑞也有些生意往來，她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

「書有點重，我就沒拿，你就算折價吧。」她說著，把紙袋裡的東西拿出來，「表我沒有戴過，應該是好的，你自己看看。還有……」

「不用看了。」高哲瑞急促地打斷，又低下頭，聲音有些輕，「抱歉，是我媽她非得……」

「嗯……」

店裡坐著的大多是來旅遊的年輕人，有些還拖著行李箱，正中間兩桌是神采奕奕的阿姨，退了休和小姐妹結伴出遊，正好飄著雨，便隨便找家能坐的店等一會兒，吵吵嚷嚷的，誰也聽不見別人在說什麼。

徐陸和程山櫟坐在二樓靠邊的位置，柱子旁的綠植剛好擋著，她就算抬頭估計也看不見他，但他卻可以從葉縫裡肆無忌憚地看著她。

「你故意的？」

徐陸來得更早些，樓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來，心裡明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