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第1/2 页)
姓張的女同學滿臉通紅地笑罵:「你們胡說什麼呢,不要扯上我。」
聶非池掃過去一眼。那個女生是在場最低調的,一米六不到的個子,戴一副無框眼鏡,坐在角落裡很少搭話,和她高中時期的風格一樣,幾乎沒有存在感。
但他知道她的名字。張怡悅,因為個子矮,坐第一排靠門邊的位置,那時候沒少幫他遞話。
他和江懷雅的矛盾其實從她打算申請學校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所以高三後半段,他一反常態,再也沒有去過六班。
只有一次晚自修之前,他碰巧路過,無意識地站在走廊發呆。六班的教室空空蕩蕩的,但她的座位永遠一目了然。別人的桌子上總是壘著層層的書,只有她,桌面乾乾淨淨,放一瓶鮮奶,和一盒泡麵。張怡悅正要回教室,見了他說:「是來找兔子的嗎?她很快就回來了。」
他說「不是」,然後步速飛快地離開了。
人的記憶有時候很奇怪。他對人很健忘,同班同學好些都想不起來了,可分明是這樣淺的一段交集,卻能憑此牢記一個人。
昏昧的光線里,他們兩人的目光好似偶然交匯了一瞬,他很快避開了。
遊戲開場,楊薇約定好籌碼和現金的兌換比例,揚言要把連揚那個小兔崽子贏個底朝天,虎視眈眈地盯著聶非池開牌。
他的工作經常需要出野外,有時甚至深入無人區,只有同事在身邊。一排帳篷,一座深山,大漠孤煙直或者長河落日圓,這樣的日子經年累月下來,撲克牌能玩出花來。
藍色花紋的紙牌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翻飛,嫻熟,快速。
趙侃侃已經困得倒在江懷雅肩上了,但盯著這場面,覺得憑這幅畫面也要強撐一會兒,振作精神道:「我把這些籌碼輸光就不玩了,放我去樓上歇一會兒,怎麼樣!」
一個男生也附和說要休息。
連揚和楊薇這會兒又同仇敵愾了,嗤他們精神萎。
陳杞在一旁圓場:「那我得抓緊輸了。臥室就那麼幾間,咱們先到先得。」
「陳杞你行不行啊——」
江懷雅在一片鬨笑聲里盯著聶非池手裡的牌。三張高牌,但她是順子的牌面,悄悄瞪他一眼——別這麼記仇吧?害她輸錢。
席間加了幾輪籌碼,趙侃侃他們幾個想睡覺的心果然很虔誠,手上估計沒什麼牌,籌碼倒是加得很勤快。幸好聶非池連發兩張小點,這些亂加碼的消極選手才紛紛退卻。
只剩下江懷雅和陳杞了。
她瞄一眼自己手裡的牌,差一張順子,沒賭到。
再瞄一眼陳杞。他這種四平八穩的人,撐到現在再怎麼樣也有個三條吧。
聶非池輕輕念了聲她的名字。
江懷雅大手一揮,把台上籌碼全推下去。
「all」
底下立即噓聲四起——「要不要這樣啊,第一把就來這麼大。我看兔爺你才是真想去睡覺吧?」
「去不去睡覺又不是你定的。」江懷雅眸光清亮,望著陳杞。
聶非池也下意識看過去。
其實結局根本不需要猜。從一開局,她的胸有成竹就是在騙人。
但是黯光里,陳杞噙著溫和的笑,捻開牌思考兩秒,把牌棄了。
她贏了。
☆、第09章
江懷雅把手裡的牌倒扣,遞給聶非池。
連揚瞭然地看著這三人,躺在楊薇身上調侃:「兔爺你all還不亮牌,做壞自己牌風啊。」
江懷雅挑著眉拿下一輪牌:「做壞就做壞。不做壞哪有冤大頭跟著推?」
她憑著豪放不羈的牌風和陳杞的故意相讓,居然連贏了好幾局。在場的男生都已經看出陳杞昭然若揭的意圖,大家都是老同學,紛紛暗地裡幫襯著他。牌桌沒一會兒就變成江懷雅一個人的秀場。
十幾局下來,趙侃侃瞅著自己桌上可憐巴巴的籌碼:「兔子你不會是想把請客錢都贏回去吧。」
「我這不是在幫你掙臥室嗎。你玩上癮了?」江懷雅數了一沓籌碼給她,「賞你點。」
趙侃侃傻呵呵地笑:「謝謝爺!」
連揚立刻恬不知恥過來要錢:「兔爺你這叫徇私枉法知道不。要給就都給上,大夥說是不是?」
又是一陣起鬨。江懷雅慷慨道:「成成成,都有。」
她一人一疊,把贏來的錢千金散盡。牌桌基本恢復初始狀態,反而是她的籌碼望過去最短。
張怡悅看這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