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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白郁聲搖了搖腦袋,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楚琪捧著手機對沈知言做了一番深情告白的樣子。
當時光聽他描述,再附上微博那張糊到沒法看的照片,白郁聲還以為沈知言是多正兒八經的文人雅士,不說霞姿月韻,也有清風霽月之意。
結果。
他知道自己的崇拜對象是跟在貓貓屁股後邊的鏟屎官嗎?
她頗有些憐憫地盯著楚琪看了一會兒,盯得他背後直發毛。
如果他知道自己心裡端著的那尊神邸昨晚直接給人卡丁車干散架了他會怎麼想。
她招了招手,又在平板的菜單頁面加了幾瓶酒。
「沒事。」
「你還沒說呢,你和林浩辰怎麼回事兒?」
林初曉八卦心強,大家本來就是經常玩的朋友,口頭上沒什麼遮遮掩掩的。
舒意遲早就開始燙肉吃,她瞄了一眼白郁聲,女孩神色淡淡,嘴角微微揚著,笑得溫和。
她一拍腦袋,把筷子擱了下去,臉上瞬間掛上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渣男唄,還能怎麼回事兒,看聲聲在學校低調好欺負就釣著她,實際上腳踏兩條船,這會兒知道聲聲的家境倒是哭著鬧著要回來了。」
白郁聲一邊涮著牛肉卷,一邊跟著舒意遲的話點頭。
她向來不是什麼原則性很強的人,分手之後不能在背後詆毀前任這套高道德標準根本束縛不住她。
白郁聲長得不賴,雖然五官不算精緻,不是一眼驚艷的類型,卻是溫溫軟軟,越看越舒服的耐看型小姑娘。
明明看上去乖到不行,卻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她舌尖輕舔嘴角,把粘在唇邊的辣油給舔了回去。
「對了,你上次說沈知言,你知道他的畫室招不招人麼?混吃等死的那種。」
她抽了一張紙巾,把嘴角沾到的油漬都擦了乾淨,火鍋辣油本來就刺激著她嘴角脆弱的皮膚,這會兒被紙巾一擦,唇周火辣辣得疼。
楚琪皺著眉吹著燙氣,聞言嗆了一大口,捂著嘴朝桌外咳了起來。
「咳……你問這個做什麼?」
白郁聲絞著自己的發尾,晃著腦袋。
「找點事情做啊,這暑假我在家都快閒出蘑菇了。」
「沈大神不是剛回國嗎?怎麼可能那麼早就開畫室?」
他悶完了一整杯酸梅汁,這才勉強緩過勁來。
「啊……」
這樣說來,那個四合院是怎麼回事兒?
白郁聲小聲拖著調子,她抬頭,對上林初曉和張晉毅那快黏在一起的兩個人,頗為嫌棄地嗤了一聲。
「連沈大神長什麼樣我還不知道呢,更別說畫室了,要不然哪還有你覬覦的份,我第一個沖。」
舒意遲有點不理解白郁聲的做法,雖說自打她認識白郁聲那會兒就知道這小孩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對什麼都三分鐘熱度,但她還是多問了一嘴。
「怎麼突然轉性了?不是說這個夏天娛樂至死麼?」
白郁聲擦乾淨手,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淡黃的啤酒在杯中打著氣泡,杯口浮著一層白色泡沫,麥香四溢。
「也沒什麼,只是想擼貓了。」
——
楚琪說的確實沒錯,白郁聲在網上翻遍了沈知言的相關資料,清一色的外界盛評與他的個人代表作,國畫占了大頭,還夾雜著幾副色彩厚重的古典油畫。
其中有幾副她眼熟得很,大學三年沒少拿來當課程案例與臨摹樣本。
她撅著嘴吹了吹黏在自己腦門上的劉海,轉手蓋上了筆記本電腦。
怎麼說呢。
反正她當時為了交一份期末作業而撓到頭禿的時候絕對、絕對——
沒想到自己畫作的臨摹對象、手邊那副山水畫的主人會是這樣子的。
松松垮垮坐在昏暗包廂正中間的男人,身邊暗香浮動,小臂一抹貓爪紅痕凌厲得有些刺眼,就連玩笑也極其惡劣。
白郁聲垂著的眼瞼輕輕翕動,像一隻默然無聲的蝴蝶。
室內的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空調外機嗡嗡輕響,白郁聲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轉身進了自己許久沒踏足過的書房。
畫筆被洗乾淨掛在了筆架上,雖然她的畫中規中矩,沒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畫具倒是配得齊全。
所謂差生文具多。
她弓著身子,在書架最上層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