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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夠了,白野便轉頭去後山,打算找個林蔭再睡一覺,這一大早為了騰地方讓人修房子,他連覺都沒睡好。
而告別看起來很兇但笑點很低的901壯漢住戶,盛星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午,維修師傅們離開,走的時候遞給盛星一封信,拜託他把信轉交給901的住戶。
信件封著口,盛星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給901的住戶發了消息。
此時的白野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收到信息時挑了挑眉。
這些老鼠精膽子小小,調子高高。
不敢找自己直接拿材料也就算了,還得爺親自給他送轉交站去。
算了,這些小玩意不禁嚇,還是走一趟吧。
他騎著自己拉風的摩托車,蕪湖一聲,就竄出了老遠。
依稀記得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說了,但一時想不起來,白野乾脆甩了甩腦袋,把這件事徹底拋在腦後。
打工第十天
十六號晚上。
盛星來到這個公寓的第十三天,頭一次連入睡都做不到。
從早上醒來開始到現在,他的思維都活躍異常,維持在一個穩定的亢奮區間。
這股亢奮讓他在白天長時間學習輸入,晚上也繁忙的在顱內搬運各個念頭。
翻來覆去不知道多久,他坐起來,只覺得屋子是這麼的憋悶,打開窗還不夠,直到打開房門才得以感受到樓梯間蕩來蕩去的涼風。
盛星不知不覺走了出來,站在電梯與樓梯的中間,這裡貼著一頁紙——在此之前,盛星從未留意到這一點。
紙張上繪製了一幅奇異的圖畫,窄窄的線條彼此連接勾扯,好似雜亂無章,然而每一縷線條都有跡可尋,誇張地蔓延至內部。
像一幅迷宮地圖。
盛星沿著『迷宮』的入口開始觀察,視野隨著一點點放大,思緒擴散,陷入某種玄而又玄的境界。
「在看什麼?」
一道嗓音突兀響起,盛星猛地閉眼,那些被『吸』走的思緒歸位,一縷縷回到他體內。
盛星回頭,一抹黑色身影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
他還沒能從剛才的恍然中回過神來,一時訥訥,不知該說什麼話,做什麼表情。
還是徐青瑄再次開口,「這麼晚了還不睡?一副簡單的塗鴉,也值得看這麼入神?」
盛星張了張嘴,回頭再看一眼牆上奇異的圖畫。
從奇妙的思緒中剝離,再添上徐青瑄的引導,他此刻再看,果然覺得眼前的圖畫雜亂無章,不過一幅再簡單不過的塗鴉。
下一刻,一條修長有力的手掌伸過來。
寬大的手掌足以覆蓋塗鴉,徐青瑄的手指輕飄飄揭開這一頁紙,揉成一團,丟進一側的垃圾桶。
盛星開口:「怎麼撕掉了?」
徐青瑄淡淡的,「沒有美感的塗鴉只是垃圾,不值得保存。」
徐青瑄的神情太自然,盛星覺得哪裡不對,卻不知道從何反駁。
他的目光放在垃圾桶上,心底仿佛被撓了撓。
徐青瑄:「時間太晚了,你該休息了。」
盛星:「我……」
徐青瑄:「不是說最近睡眠不好,再不睡就來不及了。」
盛星:「對……你說得對。」
盛星神情恍惚一瞬,卻聽徐青瑄的話緩緩走回房間,甚至忘記和這位重要客戶道別。
待到701的門關上,徐青瑄這才回過頭來,原本被撕掉的那一紙還在原地,剛才被丟進垃圾桶的,不過一頁障眼法。
他的手指按上紙張,壓迫感陡然爆發,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那頁紙終於放棄掙扎,從邊緣淺淺消失在牆面上。
翌日清晨。
盛星醒來時,還以為自己昨晚又夢遊。
但回想自己好像有和徐先生說過話,應該不至於。
他回想昨晚,不確定的想,昨晚牆上的塗鴉是徐先生自己畫的嗎?
徐先生看上去成熟穩重,原來也會把亂塗亂畫然後貼在牆面上嗎,還是說,是徐先生認識的人畫的?
他想起徐青瑄衿貴有禮的氣質,不認為徐青瑄會對其他人的物品隨意點評出『垃圾』二字。
得不到答案的猜測不值得一直去想,盛星起來洗漱一番,決定出門。
逢二逢七的日子是休息日,他不懂老闆的排班是按照什麼標準制定,不過能月休六天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