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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吉被我勸動,屈服了,他拾起一片落在桌上的梧桐葉,迎著風把半長的金黃捲髮都抓在耳後:「別說,還挺浪漫。」
麻小配啤酒,又點了一堆烤肉,我對老闆說:「不要辣,多放孜然,這兄弟要保護嗓子。」
啤酒提上來,我用起子擰開兩瓶:「酒你也不要喝了,這兩瓶都是我的。」
桑吉朝我翻了個白眼:「你那心臟病能喝酒?」
我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堆糟心事,猶豫一瞬,篤定道:「能喝,怎麼不能喝?今天複查醫生跟我說沒事。」
就是不知道還能活幾天。
第13章 又醉
小孩子不好騙,桑吉半信半疑地盯著我,視線像透過現象看本質的x光一樣。
我嘆了一聲,扶額道:「據說酒精能使人體內產生多巴胺,令人快樂。你讓我開心一會兒行不行?」
桑吉不依不饒:「萬一喝死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回我哥可告訴我,你喝得半死不活被章陌生送醫院去了。」
「呵。」我想起上回的事就鬱悶,「姓章的話你也信?我進醫院是因為喝酒嗎,還不是因為他……」
「因為什麼?」
我卡了一下,「因因為感冒啊,我受寒感冒了,支氣管肺炎你造嗎?嘴好疼……不說了。」
一激動嘴角差點又裂開,疼死了。
「疼你活該,磕成這樣還來吃燒烤。」
「兩位帥哥,你們的燒烤好了!」
服務員打斷我們的談話,將盛著烤串的鐵盤放在桌上。
我轉移話題緩解氣氛:「好了好了,先吃飯。」
最終我們兩個都喝了不少,桑吉的酒量太差,一瓶冰啤下肚就醉得暈頭轉向了,抱著空瓶子嚷嚷著要作詩一首。
他在夜風中搖搖晃晃地站著,張開手臂揮舞:「啊!好涼快,好爽!我好想寫歌!」
我拉他的袖子,他不坐,語無倫次地大聲嚷嚷:「我就要成名了!等我的歌——紅遍大江南北!等我成名我火……」
「再不坐下,等你火了這段被人拍下來就是你的黑歷史……」
桑吉要面子,一聽果然乖乖坐下,捂著臉喃喃:「不要黑歷史……」
我也醉了,嘿嘿地看著他笑。
酒精果然能產生多巴胺,腦袋雖然暈乎乎,但心裡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就算活不到明天,也沒什麼值得遺憾。
如果有,大概就是看不到桑吉成名的時候,是不是還愛穿非主流的黑皮夾克。
桑吉喊累了,困得點頭。
「給你叫輛出租送回家?」我問。
「不,不用。」桑吉掏出手機,「給我哥打個電話,讓他送我回去。」
我趴在桌子上,閉眼小憩:「隨你……」
「哥……我在外面喝酒,跟朋友一起……地址發你……」
桑吉的聲音漸漸遠去,我睡著了。
秋風掃的落葉估計是都壓在我身上了,背後沉甸甸的,被露水浸透,涼意深至骨縫。
有什麼東西落在我的唇邊,涼絲絲的,夢裡我將身體縮在落葉中,將自己埋起來。
就像死去之後那樣,將身體埋葬。
秋末的凌晨太冷,我被凍醒了,朦朧間睜開眼,章陌生的大臉闖進來。
過度優越的五官被無限放大,撲面而來的衝擊力,嚇得我一個哆嗦。
當街表演掉凳,我摔得四腳朝天,感覺屁股都開花了。
齜牙咧嘴地爬起來,肩膀上披著的衣物滑落,我隨手拽過來,是一件西服外套。
我捶了捶腦袋,這麼疼,肯定不是做夢。
「你醒了。」章陌生倒是不覺得尷尬,手扶著膝蓋坐在我面前。
注意到他不自然地蜷起修長的手指,我後知後覺地有個可怕的猜測——
方才不會是他在摸我的嘴唇吧?
心底一片惡寒,我蹙眉往後挪了挪凳子,腿疼,屁股疼,嘴巴也疼。
造孽啊。
「我送你回家?」章陌生不急不慢地說。
我閉上眼續夢,不理他。
一定是睡糊塗了,以為等我睡醒了眼前的人就能自動消失。
但燒烤鋪老闆的聲音響起來:「收攤了收攤了!」
我煩,咕噥:「怎麼收這麼早?」
老闆聽見了:「不早了,馬上天就亮,再說,以後天氣越來越冷,燒烤攤要改成火鍋啦!吃不了幾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