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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古裝戲服未脫，外邊裹著件白色及膝羽絨服，踩著雪來到房車前，新來的小助理結果她的捧花幫她拉開車門。

「小姜！」還沒上車，背後盧導的聲音叫住了她。

姜夏以為電影那邊又出了什麼問題，結果盧導卻只是喊住她，讓她到旁邊的亭子裡等一等，有人有東西要給她看。

「誰呀？什麼東西？」她隨口問，拉緊羽絨服領口走到空無一人的亭台。

亭子建在山腳，往遠處瞭望是一片山林原野，此刻夜雪夾著風飄進亭中，檐角的銅鈴晃晃悠悠，表面覆著層薄薄的新雪。

然後便毫無徵兆地，遠方一聲悶響，天空像划過道光，「啪」的一下，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

升空的煙花越來越多，明澄的火花絲絲縷縷綻開，像一場金色絲雨在風雪夜空中華光傾瀉。

姜夏望著天空有些愣神，目光從天上移到地下，還來不及困惑，就見前方火樹銀花的夜空下，男人熟悉的身影。一身深色大衣，一手插兜，一手捧著鮮花花束向她走來。

世界仿佛熱烈喧囂著，又仿佛在一瞬間都安靜了。

姜夏睜圓眼，心不可抑止地猛烈跳動起來。

這個煙花是他搞的吧！

她走前兩步，握著手機朝他揮揮手，以此來沖淡心中無由來生出的過分雀躍和羞赧，「你怎麼來啦？」

顧風來朝她笑了下。

煙花飛上高空，綻成一簇一簇，明亮的光芒一瞬間照亮了他面龐，在落著雪的天地里，桃花眼微彎，眼尾一泓柔軟笑意。

姜夏想著距離遠，他可能沒聽清她說話，便跑出亭子朝他過去。人到近前，人卻冒冒失失滑了跤。

男人的臂彎穩穩攬住她，她腦門撞在他胸口，鼻間一股風雪清氣，和馥郁的鮮花香味。

「你怎麼來啦，都不提起跟我說一聲。」她站穩，又問一遍。

「你戲份今天殺青，我來給你送花。」顧風來拉過她手，把飽滿欲滴的玫瑰花束遞到她手中。

姜夏抱著花，「就這？這就沒了？」

她抬頭望天上漫天輝煌的焰火，又轉過眼珠看看他。

顧風來的俊朗五官在明滅光影里越發深邃，他隨她一起去看天空，不說話，過了兩秒才道，「還有別的。」

他說完看回她，「你以前老說做事要有儀式感，所以我今天……」

他大概從沒說過這樣的話，一時停頓住，然後接道，「煙花好看麼？」

姜夏點頭，「好看的呀。」

「玫瑰好看麼？」

「好看。」

他拉起姜夏空著的那隻手，手指有些冷，掌心卻很暖。

然後他慢慢握緊了她的手。

「姜夏。」男人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

姜夏看著他，他也正注視著她。煙花落時，他的眼瞳幽深，煙花綻時，他的眼裡又亮起明亮的火，唯一不變的是眼眸深處的專注。

顧風來另只手從衣兜里取出只黑色絲絨盒，握住姜夏的那隻手卻沒鬆開。

他說，「儀式，戒指，協議書，我都準備好了。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

話音不高，卻說得認真。

也不知是不是受他的情緒感染，姜夏一下也變得緊張起來，心跳如擂鼓。

「嗯，願意啊。」她故作輕鬆。

臉很燙，細雪落在面頰上涼絲絲的，心裡卻感覺雪水仿佛化成蜜淌進了心室。

「嗯。」男人低低應一聲，語調有些鬆快。

然後是幾秒的煙花聲與寂靜的雪聲。

兩人都沒說話。

再然後他忽然低笑出來，好像終於克制不住胸中求婚成功的歡喜，抬手揉搓了一把她腦袋。

姜夏抿著唇瞪他一眼，依然笑著，就連說話音色里都染著笑，「我幫你把戒指戴上。」

首飾盒被打開，他取出其中那枚銀色指環。不同於先前他送她的粉鑽戒指，這枚戒指的設計低調內斂了許多，只中間一顆璀璨四溢的純淨鑽石。

姜夏低眼看著戒指被套上自己的無名指，嘴裡小聲嘟囔，「顧總，你可真沒新意……放煙花，送花，送戒指，每一個都好老套哦……」

男人低頭哂笑，她還在喋喋不休，「這麼老套肯定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主意——」

話沒說完，顧風來已經抬起她的下巴，用吻封住了她的唇。

那些雖然老套，但卻是他最忐忑、最誠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