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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泊寒站在旁邊冷著一張臉,幫不上忙,心裡憋著股氣。他本來打算報警,可一看那年齡,就算警察來了,也處理不了,年紀大了,關不進去。
善富麗抓緊了就不放手,梗著脖子直嚷嚷:&ldo;殺人償命,你把命還來。&rdo;
周澤楠垂著眼,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這句話,他昨天就已經聽過一次了。
昨晚燈光昏暗,老婦人戴著帽子,臉上的褶皺被打上陰影,看不出真實樣貌。可現在白日清亮,她臉上的紋理一一都能看清。
這是一張老得不能再老的臉,稀疏的幾捋頭髮空出寬若索馬利亞海溝的發縫來,黃褐色的皮薄薄地緊貼在骨頭上蜷縮著,兩頰深凹,眼窩深陷,渾濁的眼球一轉,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指環王里的咕嚕。
周澤楠沒有什麼想和她說的,言盡於此,無需多聊。
她的手因為激動,也因為用力,有些微的顫抖。
從她沒牙的癟嘴裡,吐出一句:&ldo;當年是我放你們走的,你們為什麼這樣對我?&rdo;
周澤楠原本平靜的臉上有了短暫的一抹鬆動,可是太短了,短到來不及被捕捉。
他淡淡地垂眼看著,注視著那雙歷經世事的眼睛。
他用從容、冷靜,甚至不帶著溫度的聲音回答:&ldo;我不是他。&rdo;
同時,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角落冷不丁地冒出來,當年的人已經死了。
善富麗見他不肯承認,想把當年的醜聞全盤托出。
她鬆開手,比劃一圈,最終的指向點落在周澤楠身上:&ldo;你們不知道吧,你們以為的大醫生,是從這個村子裡逃出去的野狗。他媽是被人賣到這個村子的。&rdo;
她看著周澤楠,眼裡射出惡毒的箭,她的聲音拖拽著,像是成噸的大理石砸在玻璃上。
她伸著手,重重地指著:&ldo;他,是被人強姦生下的野種,野種!&rdo;
在場的人都露出驚詫的表情,視線一時集中在周澤楠身上。
邊泊寒忍無可忍,昨天的那些話就夠難聽了,今天這些,顯然超過了邊泊寒的承受範圍。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麼髒的詞用在人身上。
他把周澤楠拉到身後,嚴嚴實實地擋著,生平第一次不尊老:&ldo;你們把人當做商品來買賣,毀了別人一生。你孫子吸毒,那和別人又有什麼相關,只能說他蠢。&rdo;
善富麗沒想到邊泊寒會拿這些話刺激他,瞪大了眼:&ldo;……你。&rdo;
老石沒想到自己昨天順嘴一提的話今天會被邊泊寒拿來反擊,他看善富麗把手放在胸口,怕出什麼意外,一個勁地勸:&ldo;大家有事都好好說。&rdo;
邊泊寒不示弱,被情緒激起來了:&ldo;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rdo;
善富麗氣有些上不來:&ldo;挨……千刀的。&rdo;
&ldo;我挨千刀,那你呢?&rdo;邊泊寒這一句問的鏗鏘有力。
剛剛被信息砸懵的同事也清醒了過來,臉上都不由自主地對眼前的老太太流露出鄙夷與厭惡來。
善富麗握緊了拳頭,無牙的嘴唇一開一合,想要申訴些什麼,卻又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詞來。
周澤楠伸出手拽了拽邊泊寒,示意他別說了。
周澤楠對老石說:&ldo;老石,麻煩你帶她回去,我們先去準備今天的工作。&rdo;
老石恨不得趕快走,答應道:&ldo;不麻煩,我送她回去。&rdo;
說著,老石就去攙善富麗,他扶著她的手,說:&ldo;姨,我們先回家。&rdo;
善富麗像是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砸得心窩口拔絲兒涼,凍得腦子一時轉不過來彎來。
她順著老石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兩眼一黑,直直要朝地面砸去。
老石驚呼:&ldo;姨!&rdo;
周圍的人愣在當下,大家都杵在原地。
老石抬起頭,對著一院子的醫生喊:&ldo;你們快救救她。&rdo;
孔佑剛好晨跑結束,他冷著臉,站在門口,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地問:&ldo;你們在幹什麼?&rdo;
大家像是從睡夢中醒來,開始有節奏地忙亂起來。
孔佑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