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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料談與修說：「不是好感，是喜歡。有一點喜歡是不是？」

談與修執拗地不想探求好感和喜歡之間到底是不是近義的關係，他只是單純想要聽一個人講句喜歡，拋卻成年人漂亮的場面話和層層掩蓋下似是而非的話語，他不想聽這些。

樊遲節節敗退，最後他嘆了口氣，說道：「當然喜歡。」

不是有一點，是非常非常。

奇怪的是，說出這句話後，樊遲並沒有等待被審判的緊張，反倒有些大石落地的放鬆。

他從少年時代延續至今的心事，也曾幻想過要多浪漫的場景才值得相配，但確實是在此刻發生了，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甚至根本不知道他這句喜歡跨越多長一段以年為單位的坐標軸，但現在也無所謂了。

好像年少的心動和喜歡，本來就該以衝動圓滿。

「喔，謝謝你。」談與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眨了眨眼，然後，又眨了眨眼。

樊遲頓時慌了，「談與修，不要哭。」

哭了嗎？

談與修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一手的濕滑，但是他明明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話，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都如夢一般美好，自己怎麼又在哭？

像那天在飯店的洗手間，樊遲好像總是在見證自己失態的瞬間。

「沒關係。」他定了定神，對上樊遲擔憂的臉，令人害羞臉紅的問話好像開了頭之後後續也就不是那樣難，他慢慢地說，「我覺得我也有點喜歡你，那我們適合開始談戀愛嗎？」

「……」

樊遲今天下午犯傻的次數，比他整整二十多年人生加起來還要多。

他幾乎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談戀愛，他？和談與修？

半晌，他隱晦地將手背到身後一點，然後在談與修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腰際。

好疼，應該不是自己在發癲。

「呃…我我我……那個、那個…我……」他忽然結巴起來，連句像樣的話都講不出，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他掌控了，怎麼竟然是談與修來說這句話。

「不要緊張，」談與修笑了一下，「相親本來就是奔著這個來的不是嗎？水到渠成了呀。」

「我願意！」樊遲終於流暢地講出了這三個字，隆重莊嚴，仿佛在宣誓。

「那好。」談與修點了一下頭，主動抱住樊遲，並將頭埋在他肩膀處，很輕很輕地吸了一口氣。

樊遲身上沒有香水味，沒有汗臭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對方應該是所有人在少年時代都會喜歡的那種男孩子，乾淨清爽，對所有人都誠懇認真，這樣的男生，講過喜歡自己，談與修想：很圓滿了。

談與修已經滿足，更何況他還能擁有一個懷抱，他渴望被擁抱太久了。

樊遲的呼吸輕緩遲疑地噴在他耳側，垂在兩邊的手臂抬起，好像想將這個擁抱完成，但沒來得及，因為談與修已經起身，耳朵臉頰都紅紅的。

剛才沒醞釀上來的尷尬和浪漫氛圍現在全湧上來了，他們共同遲鈍，連戀愛反應都比別人慢半拍。

兩個人共同沉默一會兒，然後同時開口，

「那個……」

「談先生……」

樊遲這會兒反應快了，他撓頭，「你說。」

「你餓不餓？」

「……有一點吧。」其實騙人的，他快餓死了，中午樊遲自己也沒吃飯，他巴巴地等著和談與修共進午餐呢。

談與修有點開心地說：「那我……」

「哎！中午帶的飯還沒有吃。」樊遲忽然一拍腦袋，「先墊一下，也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他說得快，沒注意到談與修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

兩個人去廚房看，發現外賣的汁水已經凝固，樣子很不美麗，樊遲哪捨得讓談與修吃這個，他當即決定，「不吃了，丟掉吧。我們出去吃。」

「……樊遲，」談與修小聲地叫他，「我做飯給你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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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電影，白撿一個好多年的對象，對象還……特別賢惠。

樊遲一臉痴迷地盯著廚房緊閉的房門——談與修確認他沒有任何下廚經驗以後，就毫不遲疑地把他從裡面趕了出來，但他依舊十分蕩漾，廚房門在此時打開，談與修端著菜走出來，「用你買的東西隨便做了點。」

「……好。」圍裙勾勒談與修纖細的腰身，樊遲答非所問地點了點頭，他本來想忍著，又忽然覺得無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