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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油晃晃的燈亮了,光影倒映在船槳上,一日將盡。
他們借住在一個大戶人家裡,說是詩書傳家的。
第一個晚上,留在大船上的蒔繪跟佩兒還有小喜子、牛大和數名貼身侍衛下了船追上來,嘮叨的小喜子還有兩個丫頭好好地把倆人說了頓,最後還是君無鑄凌厲的眼神讓老媽子似的小喜子住了嘴。
「爺,您要是有什麼意外……小喜子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賠。」他快要哭了。
「本宮這不好端端的?」
「反正,您走到哪一定要把小喜子帶上就對了。」
君無儔當做沒聽到。
要是每個都要這樣比照辦理,那他身邊要帶的可不只一串粽子了。
汾璽玉這邊也沒好到哪去,兩個被冷落的宮女那可憐勁,讓本來心就極軟的她主動過去賠不是,還把自己一整天搜羅來的小東西分給了倆人。
爆增的人數讓收留倆人的王氏心知自己家裡來了不尋常的人物,索性將整個府邸最精華的三進院落全讓了出來。
汾璽玉住的院落是由數十棵香樟樹組成的古樹長廊,處處綠波蕩漾,廳堂迴廊,碧池清石,翠竹小橋,她幾乎是一見鍾情。
只是有個「小小」的問題——
夜深以後。
「王老爺不是也給你安排了舒適的房間,你不回自己那裡去?」用腳走了一天,方才蒔繪給她洗過腳,她乏,想睡下了。
「民間夫妻不都一起睡?」沐浴過後的他身體泛著清香,長髮披肩,有股無法形容的慵懶,那迷人模樣煞是勾動人心。
「我們……」
「如你的願,我們做對平凡夫妻,在這水城的我只是一個叫做君無儔的男人,你是一個叫做汾璽玉的女人。」他撫過她的發,穿著玫瑰色單衣的她就像一朵小小盛放的薔薇,魅惑瞳色讓他情不自禁。
「不是哄我?」
「不哄。」
「那麼……好,做一天夫妻是一天,就算只有一天我也甘願。」她幾乎是撞進他的懷裡。
這種不顧一切,傾盡所有的激烈感情是君無儔從不曾擁有過的他的妻妾們個個謹守分寸,別說與他說笑了,就連使性子也是使得小心翼翼,生怕他生氣株連了家族。
「嫁給我,我娶你。」
「真心話?」
「真心。」
「好那麼我嫁了。」她的臉紅撲撲。
一聲吩咐下去……婚禮被張羅了起來。
原來打算不講究鋪張的,沒有納采那些繁瑣的手續,宴客人數也就只有帶來的那些侍衛還有丫環。
君無儔讓人請小城裡出了名的裁縫快手裁了件嫁衣,誰知道消息傳得快,小鎮人家一家有事,古道熱腸的左鄰右舍就差人來問是否需要幫忙,殺雞宰鴨,端菜走桌都可以,在怎麼推都推不掉的情況下,也才兩天工夫,該有的禮品喜幛竟然一樣不缺地辦妥了。
王氏老夫妻膝下無子,更是竭盡心力地幫忙,就好像自己兒子要娶親那樣,一推辭就淚汪汪,君無儔乾脆交給兩個老人去籌辦。
這下,會弄出什麼樣的婚禮出來,他也沒把握了。
為什麼他的冷心冷情來到這裡就不管用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這種表情。」汾璽玉調侃他。雖是調侃,卻讓她更加確定這男人不如外表的無情冷酷,她沒有看走眼。
「這麼熱心的老人家,比我父皇還有母后更像我的爹娘他的母后長年統管六宮,後宮的事情理都理不完了,對於他這永遠不需要她擔心的兒子只有期許再期許,巴望將來穩座皇太后的尊貴位置至於他做了什麼,並不太置喙。
一對很放心他的父母,他也很稱職地做著讓人放心的兒子。
「我擔心請客的桌數會爆桌。」
沒有新人像他們這麼閒了,這會兒的兩個人是坐在食肆的椅子上看著不畏寒的小孩捉對鬥蛐兒,倆人還用碎銀下了賭注。
在鑾城裡,女子拋頭讀面驚世駭俗,會被當低賤的女子看待,可在這裡,人們要煩惱的是三餐,就連這間食肆的老闆都是女的。
「爆就爆,不如置辦流水席去讓他們樂一樂吧!」他也很人境隨俗,把鑾城佬的大驚小怪收起來,忽然覺得也不賴。
他每天勞心勞力,可看看這裡的居民,一盤棋,一忠荼,有時加一盤炒豆,生活雖然談不上舒適,卻足以應付一整天。
他的辛勞,為的就是給他們這樣的安居樂業,這麼想,就覺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