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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尋抬起頭，看見一張鼻高眼深的高加索人臉。桌上昏暗的&ldo;水母&rdo;幽幽地給他打了一層底光，就更顯出他面部的屈折度。索尋上一次也是這個角度從下往上看他，但是那一次他站在一盞小小的單光束燈下面。

索尋莫名其妙地想起來以前上課講的東西‐‐&ldo;給人物打底光會有陰森恐怖的效果，多用於塑造反派。但頂光會造成面部凹處無光，有時候也可以用來塑造反派。&rdo;

他沒接。&ldo;反派&rdo;andre有些無措地抬起頭，又看了看承希和祝岑松。承希伸出手，把大衣和圍巾都堆到了他那一邊，做了個手勢讓他坐下，指著索尋跟他介紹：&ldo;就是他要找舍友。&rdo;

andre便朝他伸出手：&ldo;hi&rdo;

一邊祝岑松有點兒明知故問地問承希：&ldo;外模啊?&rdo;

松哥有點兒大驚小怪了，索尋想。這裡是上海，是全中國外模最多的地方。

但同樣，他也不應該大驚小怪。約過一次的人完全沒認出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ldo;你好。&rdo;他把手伸出去，握了握，&ldo;我叫索尋。&rdo;

作者有話說：

好久不見!

ps ihsd運動相關情節和展言見前作《裝相》與《豎子》

第2章

安德烈˙沃茲基齊德夫斯基

第三杯威士忌酸下肚，祝岑松舌頭有點兒大了，指著andre用他那散裝的英語說話：&ldo;i saw you before?&rdo;

但是before啥呢他又before不出來，又換成中文：&ldo;反正我在哪兒見過他!欸，在哪兒來著……?&rdo;

索尋不動聲色地端起他的酒，在心裡替祝岑松解答了這個問題。法國牌子on se tutoi在北京的旗艦店開業，隔了兩條街都能看見的那個巨幅海報，就是他。

但他沒多嘴，這種場合要留著andre自己說，然後大家可以客套地吹捧一番。然而他等了一會兒，andre竟然也沒說話。索尋轉身的時候，看見他正垂著眼睛撥弄小碟子裡的薯片。手指修長，中指上戴了一個特別誇張的金屬戒指，是個當之無愧的&ldo;漫畫手&rdo;。索尋沒忍住多看了兩眼，andre轉過臉，跟他對了個視線，然後無聲地笑了笑。

祝岑松還在冥思苦想為什麼這張臉這麼眼熟，承希已經敷衍了過去：&ldo;哎呀外國人長得不都一樣……&rdo;

andre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一些，索尋覺得他其實每一句都聽懂了，但不怎麼愛說話。

&ldo;誒你們兩個，愣著幹嘛?&rdo;承希突然點了點他們，&ldo;能不能合租的，先溝通溝通感情啊!&rdo;

andre果然都聽得懂，他轉過臉來看著索尋，一副等他先開口&ldo;溝通感情&rdo;的樣子。索尋讓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看，又卡殼了。

於是andre非常善解人意地說：&ldo;我中文很好。&rdo;

索尋下意識回了一句：&ldo;我知道你中文很好。&rdo;

andre的眉毛輕輕往上一挑，意外地看著他：&ldo;how?&rdo;

索尋：&ldo;……&rdo;

因為你不僅會說&ldo;你好&rdo;&ldo;謝謝&rdo;，還會說&ldo;你很濕&rdo;，還會覺得在品牌活動的衛生間裡約&ldo;太不浪漫&rdo;。

索尋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拿酒杯，但是杯子裡已經沒酒了，索尋尷尬地做了個假動作，咬著杯沿口想，就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到底是他睡過的人太多，還是自己真的就這麼平庸?

索尋很傷自尊地迂迴問他：&ldo;你以前在北京工作，是不是?&rdo;

andre點點頭：&ldo;jt跟你說過了?&rdo;

索尋心裡翻了個白眼，jt又他媽是誰‐‐

承希搶了一句：&ldo;我沒說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