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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聽見聲響的小喜子這次學聰明了,偷窺一眼,看到不該看的立即把門嚴密鎖上,就連一條小蟲子也進不去。
這次,爺會讓他帶罪立功吧?
這一晌,大船里春色旖旎,即便沒有越過夫妻般的尺度,倆人的感情也算是突飛猛進了。
大船速度極快,抵達靠近鑾城最近的小城時也不過才近午。
「爺,船長說到了這區域,要請您跟姑娘換小船才能人城了。」小喜子轉達船長的吩-咐。
「嗯。」
「要小的去請蒔繪姑娘喚醒小姐嗎?」
「不必,本宮抱她下船就是了。」她身上紅紅腫腫的吻痕都是他種上去的,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是。」
君無儔用斗篷把她包了個緊密,在眾目睽睽下走出大船,轉而登上比舢舨還大不了多少的小船進人四周都是渠道的小水城。
在他懷裡的汾璽玉,是被雨打篷的聲音吵醒的。
「咦,好涼,有雨耶。」那口氣活像不曾見過雨水。
「你給我回來,把斗篷繫上了。」這種莽撞的個性,又不會照顧自己,沒有他照看的時候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剛從溫暖的胸膛里起來,驟然的涼意的確令她有點吃不消,很乖地,她回去穿起斗蓬,經過君大人檢查合格才一頭鑽站到外面去。
蒙蒙的雨籠罩了整個水域,忽遠忽近地偶爾有遊河的船隻滑過,也有漁戶帶著魚鷹在抓魚。
渠道和水湖以石拱橋當做分界線,也不過眼前一暗,水波上涌,將他們送進了另外一個世界。
街道是沿著水路開闢,岸邊曬著來不及收的棉被、晾著的衣褲,端著粗碗就地蹲著吃那不知道是午飯還是早飯的漢子,貓在屋瓦間跳躍,狗抖落一身體的雨珠鑽進巷子不見了。
君無儔也出來了,與她默默並肩。
「啊,你瞧!」汾璽玉手指的是兩列迎親的船隊伍,一前一後都從橋下過去,銅鑼開道,吹嗩吶,好不熱鬧。「為什麼迎親隊伍都要從那座橋下面過?」
他不知道,不過船夫替他解了圍。
「姑娘,你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這座橋叫雙橋,一直一橫,當地人娶親的小船都要打橋下過求個吉利,因為好事成雙嘛。」
她專注地看著,眼裡有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渴盼。
「你想穿嫁衣嗎?」她不明白,君無儔卻有些知悉。
「別開玩笑了,我能嫁給誰,誰願意陪我過這樣清貧的生活?」清貧也好,粗俗也罷,住這樣的小城裡,每個人都認識,肉攤賒點肉,菜擔買點菜,親自操持家務,晾一竿子讓陽光曬過的衣物,哪怕見到會啄人的大白鵝會怕到哭泣……
那些不過都是她的夢。
「嫁給我,你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人了。」
汾璽玉回過頭來看他,她把手撫上他的肘,眼底清澈。
「君無儔,我真的很想聽你對我說一句真心話,只要一句就好了。」
不是那種她猜不透的,充滿算計的,複雜的,只要一句。
「你居然敢造次?本宮說的話對你來說都是什麼,謊話嗎?」
就知道會惹他生氣,她不應該期待的。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太子府里已經有成群的美人,甚至,連太子妃都有了,我算什麼?」
「你不一樣!你想要名分嗎?」
想聽他的真心話,在太子府那麼久了,她難道不知道就算是真心話,也只是當下的心情,時間過去,再多的真心也只能是謊話。她拿大大的眼睛看他,眼裡有很深的絕望。
君無儔不喜歡她這眼神。
「如果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我也能給你。」
「我並不想要那個位置。」
「那你生什麼氣?」
「我想要的你給不起。」
「說!」他給不起這世間還有誰給得起?
「原先,我想要的就你這個人,不是太子,不是心裡裝滿了國家,一心想坐上皇位的那個你,可是我後來又想,想坐擁天下的你跟愛上你的我並不衝突,你不能陪我過我想要的生活,沒關係,那就換我陪你,你瞧,一點衝突都沒有對不對?」
她想要他這個人,不是因為他的權位,不是因為他可以給她錦衣玉食……只是這樣的愛,他不會懂,可能窮其一生都不懂。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的要求只有這樣,然後,只要能愛她,其餘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