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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被李靜嫻限制飲食猛了，他會在程意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偷偷給她買燒烤和炸雞，然後哄著她睡覺，生怕抑鬱情緒會纏上她。

在臨盆的前幾分鐘，他們還在外面背著長輩偷吃螺螄粉。

直到程意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瞬，溫霽的整顆心臟都被揪了起來。

程懷遠和李靜嫻還在祁山趕不回來，溫茗匆匆趕到的時候溫霽繞著手術室門口不知道踱了多少個圈子。

他一邊走一邊碎碎念著，溫茗看得又煩躁又擔心，讓他安靜地一邊呆著。

溫霽有些無奈，只好頓下步子，手指不自覺地抵上了醫院門上的小塊玻璃，只聽得見周圍醫生護士步履匆匆。

他擔心得緊，巴不得生孩子的是自己，緊張到忍不住摳了摳玻璃。

「撕拉——」一聲，溫茗和護士的目光齊齊被他吸引了過去，見玻璃膜壞了，小護士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走上前道：「先生，我們這玻璃門上的膜是不能撕的，這邊需要您去我們後勤處交一下罰款。」

溫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溫霽一眼，溫霽默默跟在護士身後交了罰款。

交完罰款，又在產房外蹲了好久，溫霽手心不停冒著汗。門被打開，終於見到戴著口罩的婦產科醫生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張單子，他急忙上前抓住醫生的袖口，語氣堅定。

「醫生，保大人！」

醫生懵了下，顯然沒搞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溫茗頭疼地一把把他拉開，問道：「醫生，請問我兒媳婦怎麼樣了？」

醫生有些好笑地揉揉眉心：「產婦順產有點困難，丈夫來簽一下字，剖腹產。」

溫霽又上前，手有點抖，接過筆的一瞬大腦一片空白，哆嗦著不知道該怎麼寫自己的名字，滿腦子只剩下程意。

他抬眼看向醫生，誠懇道：「醫生，我想不起來我叫什麼名字了，能寫我老婆的名字嗎？」

醫生一臉見了鬼的模樣，口罩上方的眼睛瞪大了許多。

一旁的溫茗實在看不下去了，抓著溫霽的手寫了個「溫」字，溫霽亂七八糟的思緒稍微緩過來了點，又在溫字後面補了個「霽」字。

簽完字，溫霽有些腿軟地倚在牆邊，忍不住又探頭探腦地看向手術室的門，低垂著眼睫，眼睛裡忍不住覆上了點濕潤。

生孩子肯定很疼，他說什麼也不能再讓程意涉險了。

溫茗見他這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個護士從產房裡走了出來。

「程意，男。」

溫霽頭一抬，下意識喊道：「我老婆是女的！」

溫茗往他頭上敲了個暴栗：「人家護士說的是小意生了個男孩！」

辦理完手續之後，溫霽又馬不停蹄地鑽到了程意的病房，守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看看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這麼守了一整夜，直到程意悠悠轉醒，溫霽才徹底放下心來，給她餵了點水潤了潤嗓子。

他眼瞳里盛滿淚水，但嗓音溫柔：「麻醉的勁估計還沒過，你先好好休息，我在你旁邊守著。」

從未見過溫霽這模樣，程意扯了扯他的衣袖，艱難開口：「男的女的？」

溫霽擦了擦眼淚，腦子一時沒轉過彎，聲音哽咽：「活的，是活的。」

程意：……

儘管手還使不上勁，程意還是掐了他一把。

「你是傻了嗎？」

溫霽搖搖頭，委委屈屈吸著鼻子的樣子活像個小孩。

「我管他男的女的，臭小子讓我老婆這麼辛苦，我遲早要給他折騰回來。」

程意有些無語，半晌才道：「哦，是兒子啊。」

溫霽點點頭，又道：「再也不要生孩子了，生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程意彎了彎唇：「這事兒你說了算嗎？」

溫霽思考了一瞬，將程意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語氣依戀。

「當然說了算，等陪你坐完月子我就去做結紮。」

程意愣愣地看著溫霽堅定認真的模樣，眉眼微彎。

「好啊。」

清風從帶著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迴廊穿堂而過，裹挾著濕潤的水汽拂過程意的額前，一如她濕潤的眼睛。

溫霽十指與她的手緊緊扣著，一如多年前在月下與她看煙火一般，赤誠的愛意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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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