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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宏說：&ldo;小孩長得快，買大不買小。&rdo;

楊福生在一旁嘎嘎笑：&ldo;那也不能這麼大啊，我都能穿進去了。&rdo;

&ldo;你屬於個例。&rdo;陳宏又買了條腰帶給賀儀系在腰上。

&ldo;這不成穿裙子了？哪有小男孩穿裙子的？&rdo;

&ldo;你們家裙子長這樣？&rdo;陳宏說，&ldo;這是棉襖。&rdo;

楊福生笑得捂著肚子：&ldo;你就睜眼說瞎話吧。&rdo;

賀儀聽得不高興，他把腰帶解了揣進兜里。陳宏說：&ldo;愛系不系。&rdo;

陳宏腿好得差不多了，他就跟楊福生去廠子裡做裝卸工。賣力氣的活掙得多，有時候一天甚至能賺七八十。

臨近年底，有些廠子趕工期，著急招人。他們沒心思過節，賺錢才是要緊事。

正好楊福生今年也不想回老家。

除夕那天倆人出去，市場都沒幾個等工的了。廠子的機器不停，老闆急著招人，還出雙倍工資。

除夕夜，陳宏買了三份肉餡餃子。他們幾個在賓館的前台吃著餃子看春晚。

老台式電視機，色彩飽和度被調的極高，屏幕上紅艷艷的一大片。

前台服務員窩在椅子上打盹兒，賀儀穿著大棉襖跑出去看附近的小孩兒們玩摔炮。

楊福生吃完餃子也跟著跑出去，他在對面小賣部買了一把鑽天猴，朝人招手：&ldo;會放不？&rdo;

賀儀搖搖頭。

&ldo;過來我教你點。&rdo;

楊福生把&ldo;鑽天猴&rdo;插在雪堆上，給賀儀點了一根香。

賀儀把鑽天猴的尾巴引著之後拽著楊福生就跑，身後&ldo;蹭&rdo;地一聲‐‐

&ldo;啪！&rdo;

他回頭看的時候陳宏剛好出來，&ldo;鑽天猴&rdo;爆開的包裝紙落在陳宏前面的台階上。

&ldo;宏哥，我會點鞭炮了！&rdo;

&ldo;小心把手炸了。&rdo;

&ldo;呸呸呸！大過年就不會說點吉利的？&rdo;楊福生笑罵著又點了一根。

這條街人不多，有幾家店面的門口上掛了紅燈籠，紅色的光暈影影綽綽映在雪地上，遠處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子在撒歡。

&ldo;我希望，我楊福生明年發大財！賺他個千把塊！&rdo;楊福生兜著帽子搓手往回跑，&ldo;弟弟，你新年願望是啥？&rdo;

賀儀想了想，&ldo;我感覺現在就挺好。&rdo;

&ldo;好個屁，吃了上頓沒下頓。&rdo;

&ldo;我想能一直像今天一樣！&rdo;

&ldo;窮開心吧你就。&rdo;楊福生笑著又去點了一根鑽天猴。

賀儀問：&ldo;宏哥，那你有什麼願望？&rdo;

陳宏抬頭看天。

賀儀總覺得北方的天空和南方的天空不一樣。他記得那年的大年夜格外冷，像是幾個人撲通一下子掉進了一片深藍的海底，冷的透徹又純粹。

他記得陳宏說‐‐

&ldo;好好活著就夠了。&rdo;

……

……

……

田曉童在一個尋人網站上查到了關於&ldo;張蝶生&rdo;的信息。

網站還是古早風格，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似乎在四五年前就停止運行了。

而&ldo;張蝶生&rdo;的那條信息的發布時間是在十八年前。

18年前的網際網路產物，能稱得上古董了，附著一張模糊的照片。

這應該是張紙質相片，用老式手機又拍了一遍上傳的。老式手機的像素不好，相片還有點反光。

照片太糊，根本無法修復，只能看出一個長發女孩的輪廓。

女孩穿著時髦，背著紫色的皮包站在某個旅遊風景區的石獅子前面。

走失那欄描述‐‐張蝶生，女，27歲，身高在155到160之間，中等身材。

失蹤時身著白色碎花連衣裙，披肩捲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