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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之前總是睡在一起。&rdo;

說&nj;完這&nj;一句，秋沅站在原地，神色有點怔住了。是的，那麼多&nj;個與他相依的夜晚，怎麼一直都沒有留意。

每一個肉和發&nj;膚緊貼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時刻，身體上強烈吸引，也就忘記去留意他的眼睛。

她&nj;給周恪非加了一床新被子。

簡單洗漱，一同&nj;睡下&nj;。她&nj;抱了他一下&nj;，在他嘴唇上輕輕地吻。他柔軟的兩頁唇片，涼涼的溫度和色澤，在她&nj;唇舌之間，越來越粉紅，越來越熱。

難得什&nj;麼都沒做。

枕邊如此安靜，只有他均勻平順的睡息。秋沅難以入眠，撐起身體去看。

窗簾的縫隙里，滲進冬日苦慘的月光。就借著這&nj;一點冰冷模糊的亮，她&nj;去看他臉上的每一處細節，寸毫不放。

不懂這&nj;樣的固執由何而來。像是能把這&nj;些年&nj;的疏漏，一點一點彌補起來。

接下&nj;來兩天，把家裡好好布置。紅絨絨的窗花掛飾，明艷艷的燈籠，懸在窗頭和燈下&nj;，還有大大小&nj;小&nj;澄黃急綠的植物，擺到廚房外&nj;明亮的陽台上。

紋身店被燒毀停業，由於是人為縱火，保險理賠流程複雜，走得曲折艱辛，現在也沒到帳。

好在這&nj;些年&nj;攢下&nj;不少&nj;積蓄，又得到大把閒余時間。她&nj;的生活好像一下&nj;子慢下&nj;來，變得非常細膩。

單德正在當天就已歸案，供出受周芸收買指使。而周芸消失了。她&nj;有錢，有人脈，有豐富的學識和閱歷，如果是真的故意躲藏，恐怕可以順利隱沒在人群里度過一生，像雨水融在茫茫深海，沒有蹤跡。

因而秋沅不再耗費心力在她&nj;身上了。這&nj;麼多&nj;年&nj;，他們的生活仿佛依然困囿在過去，她&nj;的恨埋在心裡，刀刀刺骨，扎得自&nj;己也疼。不該贖罪的人背負愧疚，賠上一生。

過去無法更改，但每一個現在的決定都會影響未來。

周恪非，他期待一個怎樣的未來？

除夕夜，電視機播放著晚會，然而沒人在看。

蔣容融在爐灶前幫秋沅看著火，卻也不夠專注，頻繁低頭玩手機。前些日子年&nj;年&nj;要和周旖然出國玩，先買了部新手機送她&nj;。蔣容融愛不釋手，每天捧著，和年&nj;年&nj;通信。

&ldo;麵粉沒有了，我去買一點，晚上包餃子。&rdo;

跟蔣容融說&nj;完，秋沅在門口穿鞋。想了想，還是帶了周恪非一起。他能多&nj;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或許能有契機換上不同&nj;心情。

周恪非穿了新衣服，外&nj;套領口不高，瘦而白的脖頸露在外&nj;面，秋沅又給他蓬鬆地裹上一圈圍巾。

溫暖舒適的，鬆弛，不緊張，像久違的他的懷抱。

就在小&nj;區外&nj;面的超市買了一袋餃子粉，又挑上兩盒肥瘦適中的肉糜。

然後和他一前一後，踩著雪往回走。凜冬時節，每口呼吸都在空中浮起一朵熱雲，馬路也滑如冰面。

身後忽然一陣輪胎抓地的急剎，令人牙酸的碾響，秋沅還沒作出反應，已經被人拉住手腕。

是周恪非，他把她&nj;抱在胸口，腳下&nj;向後退避。背靠在一棵禿樹的枝幹上，終於停下&nj;來。

失控的車輛跌跌撞撞，姿態狼狽，停在她&nj;方&nj;才站過的地方&nj;。

他的手臂抖得厲害，神情卻沒有什&nj;麼變化。

仿佛方&nj;才做出的這&nj;一切動作，已成身體本&nj;能。

秋沅轉身，抬手，很慢很慢地抱住他。

過了零點，大年&nj;初一的爆竹聲里，接到徐護士長的電話。

只是簡單說&nj;，是時候該過去告別。

從小&nj;到大，秋沅感受過的溫暖寥寥無幾。

蔣阿姨是其中之一。

這&nj;世上愛她&nj;的人，正在逐一離去。

她&nj;放下&nj;電話，面對蔣容融的注視，張了張口，卻什&nj;麼聲音也沒發&nj;出來。最後只是說&nj;，新年&nj;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