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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俞女士聽得不耐煩,直言:「好好的,怎麼又吵起來了?」
簡抑和俞揚不約而同地扮起無辜狀,但俞女士這個「又」字很靈性。
似乎只有她老人家聽出來他們倆言語往來的不對勁,可不知為何,她老人家也跟其他人一樣,依舊信任著他們倆是鐵打的好朋友。
很是好奇俞女士眼中,好朋友的定義呢。
俞揚岔開了話題,以向俞女士詢問旗袍師傅的聯繫方式為由。
「小抑竟然要拍這麼有意思的戲了嗎?」俞女士對此果真很感興趣。
「想做一下新的嘗試。」簡抑點一點頭。
「那上映了我一定包場。」俞女士是真給面子。
簡抑覷了俞揚一眼,而俞揚只圓滑道:「到時候您包場,請務必給我留一張票。」
「你十有八九能拿到點映票,還需要我包場的票做甚?」俞女士對自家兒子並不客氣,估計多多少少帶點兒方才俞揚婉拒接手俞氏產業的不滿。
而俞揚自然也知道這種不滿,打岔說道:「陪乾媽您一塊看嘛,我總是想著多抽些時間陪陪您。」
「你這話說的,哪怕是假意我都心領了。」俞女士煞有介事道。
「保管是真心的。」俞揚彎了眼睛。
簡抑忍了心下嘲諷,他大抵也猜的到這對母子間的嫌隙,不過他從不當人面兒拆俞揚的台,可能到時吃完飯在回家路上,可以陰陽怪氣幾句。
私底下找找樂子,還是在他們這種脆弱關係的可承受範圍內。
覺察到母子二人都沒有再點菜的意思,簡抑藉口上衛生間,出了包廂,徑直到收銀台結了帳。
再回到包廂時,俞揚殷勤地給他倒了杯新茶。
「感謝大影帝買單。」
陰陽怪氣得欠揍,簡抑暗自已經盤算出待會兒嘲諷他的一百種方法。
「小抑,你跟旗袍師傅聯繫的時候,先報我的名字,師傅會給你打個折,並且儘快做完你要的衣服。」俞女士適時說道。
簡抑道謝:「沾您的光了,阿姨。」
「能幫上你的忙便再好不過。」俞女士道,「別那麼客氣,都是老朋友了。」
「你和乾媽妥妥是忘年交。」俞揚道。
又來,沒完了。
簡抑冷哼:「是,就我跟你是單純利益關係。」
「多年萬分牢固的利益關係。」俞揚順坡接話。
「那也挺好。」俞女士說,「至少彼此信任嘛。」
他們最好是能夠彼此信任。
簡抑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一頓早茶不尷不尬地喝下來,簡抑達成了最初目的,也不好意思多抱怨,坐俞揚的車回家,安靜了好一陣。
俞女士自帶了司機,不用俞揚操心,告別時還特意提一句有空常聚。
不過看俞揚的樣子,也不是像很想跟俞女士常聚的意思。
畢竟俞揚十五歲後才回俞家本家,早先據說是在粵西北的一小縣城跟他父親一塊生活。
這是簡抑了解的俞揚身世的全部,從俞揚自己口中說出。
彼時簡抑在做藝考的表演練習,俞揚作為他的保鏢盡職作陪。
簡抑看到往屆的考題里有一道即興表演是:和父母一起出門。
簡抑父母健在,但長那麼大都沒有跟父母一塊出過門,問同時承擔著給他「對戲」之責的俞揚,俞揚正掛在椅子靠背上,懶洋洋地說:「我就跟我老豆出過門。」
於是猶如蜻蜓點水般,提了一嘴。
他們跳過了這一題,原因是考過的題目不會再考。
不過這是違背演員專業素養的,簡抑想,還好那會兒他年紀小,且只是做表演練習,可以說沒有生活經驗,拒絕表演。
俞揚很早就陪著他了,自高一上學期的中段,那個於g市而言存在感稍強的秋天。
簡抑記得他早早地穿起長袖的校服外套,試圖抵禦連日以來的降溫,和遮擋手臂上的疤痕。
俞揚的從天而降很是時候,他正被小團體的頭頭用腳踩住被激素膨脹了不辨五官的胖臉,一下又一下地對著粗糙的水泥地面碾。
一定是狼狽且醜陋的,哪怕當時沒有鏡子,但簡抑依舊能在無數個夢裡,站在俞揚當時的位置,看到那在水泥地面扭曲的肥蟲一般的自己。
英雄救美才能成為美談,英雄救一隻和自己同性別的肥蟲,則是一幕諷刺的滑稽劇。
俞揚是無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