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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對面本來有很多人正在奮筆疾書，也有很多人津津有味地欣賞帥哥露出來的那雙手，以及偶爾會露出來的凹陷的鎖骨，發出一些褲衩子亂飛的不要臉言論。

然而在聽到帥哥這句話的時候，大家都統一了陣線。

【啊啊啊，弟弟再播一會兒唄】

【你好久沒直播了】

【今晚才三個小時】

【久妹，上了大學咋們也不能懈怠呀】

【我今年剛上了重點高中，還指望上個985呢】

【久妹，我今年高三！！我還有兩張化學卷子沒寫完！！】

無數條要求他不准下播的彈幕紛至沓來，許知暮猶豫了下，說：「那我再播十分鐘。」

【十分鐘，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呢】

【久妹，你在看不起誰？】

【我也不為難你，再播個十小時吧】

【前面的，十個小時算不為難？久妹，我說點你能做到的吧，再播二十個小時就行了，我要求也不高】

【哈哈哈重新定義要求也不高哈哈哈哈】

「不行。」許知暮語氣溫和地拒絕了讓他再播十小時，二十個小時，二十四小時的提議，「我明天有早課，而且昨晚沒睡好，今晚想早點睡。」

彈幕的評論立刻變成了關心他身體的類型，當然還有一類少量的，讓他露露臉，他鑑定鑑定他到底有沒有睡好的評論。

許知暮就當沒看見，他又播了十分鐘，然後和網友們道別，果斷地播下了直播。

圖書館出來，正好看到一輛校車，回了宿舍，許知暮洗漱結束後，已經十一點了。

他看到書桌上日曆本上圈出來的周五，又瞥了眼今天的日曆。

今天周四……

許知暮手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還是有點按雨延捺不住心裡的激動，他點開手機，打開和某人的聊天頁面。

然後心一下子就涼了。

三年前的事就不說了，某人十天前要了他的微信，不過就第二天發了幾條消息，然後……

然後就什麼然後都沒有了。

許知暮輕輕地嘆了口氣，合上手機，準備爬上床睡覺了，京大本科宿舍都是四人間，上床下桌的格式。

只是許知暮剛剛熄滅手機屏幕，手機屏幕上方忽然亮了下。

許知暮一怔，連忙激動地拿起手機。

九天沒給他發過消息的某人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明晚，沒忘？】

「暮暮，你笑什麼呢？」許知暮和於莫一個宿舍，兩個人的關係也挺好，於莫打完遊戲準備去陽台洗漱，剛起身轉過頭就看見許知暮捧著手機，笑得，笑得怎麼說呢……以前沒見他這樣笑過。

「有什麼好事嗎？」於莫湊過去問。

「沒有，你看錯了。」許知暮捂住手機說。

「是我看錯了嗎？」於莫撓撓腦袋，又覺得自己盯著電腦屏幕一兩個小時，眼睛花也不奇怪，趿拉著拖鞋往陽台去了。

見於莫走遠，許知暮這才重新按亮手機，盯著賀鳴舟發來的幾個言簡意賅的字看了片刻，回覆：「沒忘。」

2121級生物科學專業周五下午只有一節大課，三點多就放周末了。

下課之後，賀知暮先去圖書館的自修室直播了兩小時，然後根本不管水友們的挽留，乾脆利落地下播，回宿舍。

六點。

七點。

快七點半了！！

許知暮從床上翻身起來，去衛生間裡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然後點開了手機。

七點五十。

也不算早了吧？

許知暮挎著白色的帆布包往東區體育館走，到了體育館東門口剛好是八點。

初秋的晚上有點冷，許知暮攏了攏身上的衛衣，他沒進去，一會兒看看時間，一會兒看看從男生宿舍過來的那條道，一會兒又無聊地盯著門口的那顆桂花樹。

十月，桂花葉子都掉光了。

許知暮又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八點二十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微微有些不確定的聲音響了起來，「許知暮？」

許知暮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路燈下的男生，他連忙直起腰：「賀鳴舟。」

賀鳴舟拎著一個黑色的包，兩三步走到許知暮的面前，蹙眉問：「等很久了嗎？」

「沒有。」許知暮連忙說，「也就先來兩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