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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近前,路檸彎腰傾身,看著這張睡顏,無聲嘆了口氣。
秦戍睡著的時候,濃顏五官斂去鋒芒,不帶任何攻擊性,纖長濃密的眼睫遮掩住眸中的清冷散漫,高挺鼻樑下是恢復血色的唇瓣,膚質如一塊上好的凝脂玉,潤玉無暇,不染纖塵。
霞暉映在他臉上,半明半昧,極盡溫柔。
路檸倒是一點兒不憐惜,直接抽走秦戍手中的茶杯。
這個動作驚醒了熟睡中的人。
秦戍霍然睜眼,雙眼皮褶出一道深深的痕跡,眸光精準攫住近在咫尺的小臉,和夢裡的分毫不差。
下一秒,他抬手,指骨準確圈住路檸拿著茶杯的細白手腕,稍一用力,將人往自己懷裡帶,另只手按在女孩後腰,穩穩地扶住她。
路檸猝不及防,手腕一抖,杯中的水灑出來,澆在了秦戍的黑褲上,洇濕的水跡十分明顯。
不容抗拒卻又分外溫柔的力量順著小臂渡過來。
路檸躲閃不及,為了避免撲在男人身上,她只能抬起膝蓋,單膝跪在男人兩腿之間,空著的手撐在他的肩膀上,驚懼的杏眸抬起,對上了秦戍幽深的視線。
秦戍剛睡醒,眼裡可見深紅的血絲。
他忽地挺起上半身,空氣一下被擠壓稀薄,清淡好聞的檀香氣息鋪天蓋地,緊緊包裹住路檸。
她聽見秦戍低啞的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又干又澀:
「路醫生,我病了,你得救我。」
「醫生」二字讓路檸一怔,心臟被撕扯著懸在半空之中,每一根神經都在輕顫,讓她連掙扎都忘記。
眼眶莫名發熱,路檸說話有些抖:「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醫生。」
這話很有用,秦戍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後立刻就鬆開了手,脫了力往後倒去,他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路檸的手覆上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他燒糊塗了。
路檸一口氣送到底,緊繃的身體也鬆了下來。
不過是胡話而已。
沒必要當真。
秦戍半眯著眸子,意識不清醒,低聲呢喃著什麼,路檸湊近了去聽。
——「不是醫生,那為什麼只有你才能救我。」
第4章 鎖試劑
秦戍做了個夢,夢裡是三年前的場景。
他和路檸分手一年,卻還始終記得她要去當醫生。
可從空軍大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了一處偏遠的駐地,執行的任務很簡單,簡單到他們一幫兄弟整日望著長天嘆氣,嘆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有一次,秦戍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受了傷,傷在腰上,血流如注,隊友們要送他去最近的縣醫院。
但秦戍腦子裡都是另一個人穿白大褂的模樣,咬著牙說:「去江城醫院。」
江城醫院是當地最好的醫院,在市中心,開車得兩小時,說不定還沒到地方,秦戍就已經先血盡而亡了。
行吧,他們這小地方,秦戍就是最大的隊長,都聽他的。
硬是撐著一口氣,秦戍堅持到了江城醫院的急診。
急診科醫生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可看到秦戍的傷口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兒因為失血過多下了病危通知書。
傷口止血過後,秦戍恢復了點意識,對隊友說:「你們去神經內科找一找,問路檸路醫生今天在不在?」
隊友很快帶著消息回來了,他有點莫名,不論是對秦戍的命令,還是神內醫生的回覆,只能原話向秦戍複述:
「他們說,路檸最後婉拒了李醫生的offer,沒來醫院,所以在這裡找不到她。」
沒來醫院……
沒有當醫生,她不在這裡,那她去哪了?
縫針時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的人,在聽見這句話後,突然神情一松,散盡了所有的精氣神。急診科醫生當時害怕極了,以為閻王爺陰他一招,殺了個回馬槍來收人。
直至看見儀器顯示各項生命體徵平穩,醫生才鬆了口氣,看來閻王爺註定要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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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戍再次醒來時,腦袋沉得很,視線逡巡四周,陌生且簡陋的環境,像是七十塊錢一晚的酒店大床房,床頭是他的藥瓶。
「哥,醒了?還有哪不舒服嗎?」
徐川坐在床邊,給他遞了杯水過來。
正好秦戍嗓子干痛,喝完水,他才緩過神來,問這是哪。
徐川:「黎陽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