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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崢……哥?」
陸向崢身邊圍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或是俊美或是漂亮。
那個忙到擠不出一點點時間,疏離又冷淡的的陸向崢,在他從未踏足過的光明彼岸,扮演者他不認識的角色。
親切又自然。
施陶有些恍惚,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陸向崢這種發自內心的溫和笑容了。
想起臨行前,鍾維希看他一臉緊張,給他打氣道:「不要太有心理壓力,都是閒得沒事的一群公子哥嬌小姐,聚一起組個休閒局而已,又不會難為你。」
施陶苦笑,原來陸向崢所謂的很忙就是在忙這些啊。
他不自覺後退幾步,將自己隱入昏暗裡。
一道窄窄的,透著無限光明與歡愉的亮色,明明與自己只一牆之隔,卻似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世界。
施陶怔怔注視著前方,幾乎忘了自己為何而來。
「你是?」
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
施陶轉身,發現來人正是他要找的灰色制服姑娘。
他表明來意,當著姑娘的面清點完糕點便打算離開。
對方攔住他,「你知道你遲到了整整一個小時嗎?」
施陶感到非常抱歉,趕忙解釋車禍的事。
「算了。」姑娘瞥了眼大廳的情況,「你幫我一起搬出去吧,就當『將功補過』。」
施陶怕自己被陸向崢看見,其實並不想出去。
但自知理虧,只能聽人差遣。
他儘量用盒子擋住自己的臉,上半身幾乎蜷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站在長桌前快速擺好盤,施陶一刻沒停就逃回了調度間
「呼——好險!」他長舒一口氣。
制服姑娘沒過一會兒也跟了進來,掩唇笑道:「你跑什麼?」
施陶不願多做停留,準備隨便糊弄兩句就離開,正要開口卻被推門聲打斷。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陸向崢站在門口,並未開口,只是隨意瞟了一眼制服姑娘。
姑娘立刻會意,收斂起笑容,禮貌地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間。
施陶不說話,陸向崢也在沉默。
陸向崢在等施陶開口。
施陶只想離開 ——他也這麼做了。
「你跑什麼?」陸向崢一個健步捉住施陶的手。
第二次被問這個問題,施陶突然感覺一陣茫然,該說什麼呢?
因為自慚形穢?
因為陸向崢很「忙」?
因為自己產生了不忿所以想逃避?
但這又和陸向崢有什麼關係?
陸向崢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也沒有哪怕一絲絲理由為自己的自卑或嫉妒買單。
回答不了,也不敢回答。
施陶怕自己心裡那點小九九被攤到檯面上,拿燈一照,全是黑的。
況且,回答了又會如何,只不過是讓兩人從未明說的鴻溝浮出水面而已。
施陶漸漸冷靜下來,從陸向崢的手裡掙脫出腕子,聲音小小的,絲毫沒有底氣可言。
「哥,我得走了,還得把車還回去。」
「為什麼是你來送,你不是臨時工嗎?」
今天陸向崢喝了不少酒,此刻站在這裡,呼吸間全是濃郁的酒氣。
「啊……經理說看我生活有困難,幫我爭取了這個機會,有額外工資呢。」施陶極力解釋,卻難掩語氣里的窘迫。
「哪個經理?」陸向崢的語氣不是很和善。
施陶敏銳地察覺到陸向崢不太高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潛意識告訴他,快些結束話題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哥,下次再說吧,我趕時間。」施陶說著,作勢要走。
「我問你哪個經理。」陸向崢跟進兩步,沉聲喝住他。
施陶有些沉不住氣了。
此刻他只希望陸向崢能讓他體體面面地離開。
抽一個彼此都清醒的時間再討論這些事不行嗎?
「剛送走一個趙莫,又來個經理,你倒是春心蕩漾閒不住,下次又準備什麼時候鼓搗出個爛攤子等我收拾?」
陸向崢惜字如金慣了,如今一口氣說這麼多,卻是冷嘲熱諷,字字誅心。
施陶張了張嘴,半晌頹然地低下頭。
他突然意識到,那個救了自己,保護自己,相信自己的陸向崢可能已經不在了。
一股夾雜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