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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下江原野過往釣過的魚，各種印象交疊拼湊，最後，腦海里閃過一張人臉。

「模特沒有，攝影師倒是有一個。」

沉浸在演戲中的人猛地坐直，一連串的話跟加特林一樣突突突出來。

「好看嗎？帥嗎？0還是1啊？05？阮辛你可是知道我眼光的，隨便糊弄我可不行，我要那種特別好看的，一看就讓人幾把梆梆硬的那種。」

我扶額，然後點開溫陸凡的朋友圈，滑了兩下，找到張很不錯，十分能突出他的文藝氣息范的照片遞給了江原野。

「我靠！！！！！」

「可以嗎。」

溫陸凡對不起，哥我對不起你，都怪某個縮頭的膽小烏龜，哥我對不起你。」

「硬了。」

「……」

「現在就能加嗎？」

我發誓我第一次知道酒鬼江原野眼睛還有能睜這麼大的時候。

「我問下他，他最近……剛轉型，你倆不撞號。」

江原野臉上稱得上猥瑣的笑更深了。

像牽線的紅娘月老，我去這個朋友圈翻翻，又跑去另個裡面盜圖。最後找出張同樣能突出江原野帥氣英俊的臉的照片發給了溫陸凡。

做完這一切，我打開了自己的朋友圈。

打字

-ul ate

定位

island

發送。

心裡有個像素小人沒完沒了的上躥下跳，專我心口上蹦。

於是一張圓桌上，緊張等待的人變成了兩個。

一分鐘。

五分鐘。

我看看江原野，江原野看看我。

雙雙嘆氣。

十分鐘。

十五分鐘。

繼續雙雙嘆氣。

二十分鐘。

二十五——

嗡。

玻璃桌上的手機震了下，我和江原野又對視，這次是兩眼一塊發光。

「快打開快打開！」

不用他催我也知道著急，我很少這麼慌張了，滑動的手指竟然都有點抖。

-這誰啊？還挺帥，推給我。

「……」

是溫陸凡的消息。

「好耶！」

得，現在等待嘆氣的人只剩我一個了。

我趴在桌子上，頭頂的蹦迪的閃得我頭暈腦脹。

這種拙劣的小心機，其實我用過。

我忘不了同意溫陸凡發朋友圈的，那瞬間的酸澀，計程車上，點卡後空蕩蕩的失落，還有昏暗巷子裡看到那道身影時又驚又喜。

「我出去透透氣。」

江原野敷衍啊了聲，目光精明的盯著手機傻笑。

酒吧躁動，電吉他吵得耳廓嗡鳴，猛然來到室外，周遭靜了，也熱了，我搓了把胳膊，找到處人少的後門蹲下。

我抬頭。

天上的星星寥寥無幾，而我也不在飛馳的機車后座上，只有商業led光怪陸離地映在我的眼底。

好想許願。

許願某個身影快點出現。

嗡。

手機的震動聲，有預感似的，我夾著煙的手狠狠抖了下，菸灰掉落。

-酒吧里沒有你。

是霍景琛的消息。

他來找我了。

我想起高中畢業那次，邊林哥開車送我，說了一大堆雞湯安慰，我一口沒喝下。沒辦法，忘不了，模板化的言語無法總結我和霍景琛過往發生過的種種。

那些酸澀的、絕望的、欣喜若狂的，全都連著血肉揉進我身體的每一處。

他一句話，哪怕是輕飄飄，隨口一言，都能在我的心底砸出淺層波浪。

「我在外面。酒吧後門。」

發完我就把手機收起來了，繼續蹲在後門獨身抽菸，繼續看沒有幾顆星星的天空。

我發現，眼前一模糊，星星就變多了。

我眨眨眼。

星星又不見了，商業燈也被擋了個七七八八，一道熟悉的，我心心念念的，整整遲到了六年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

長出一節的菸灰撲簌下落，又落到了我的手背上，我又被燙得縮瑟了下。

「阮辛。」

我丟掉煙，站起身，看著來人。

「親我。」

霍景琛沒動